姜汤热好了, 生姜和红糖味道在客厅里弥漫开。瞿燕庭在沙发上喝，汤水蜿蜒进胃里，身体慢慢回暖。

茶几上放着剧本, 潮湿纸页一捻就会皱掉, 他小心地翻开, 翻到中间部分，也就是叶杉和叶小武人生转折点。

叶小武。

叶杉继续自己人生, 同时替代叶小武, 开始另一份人生。

当初任树拿到剧本, 读到这里时, 惊讶地说：“是个人格故事？”

这种题材算不上大众, 多见于犯罪片。瞿燕庭没回答“是”与“不是”，在他看来，叶杉变化更像是一种人性简单割裂, 而非一种心理疾病。

叶杉羡慕叶小武一切, 羡慕到嫉恨，他渴望成为叶小武以得到叶母爱。这样心理和多年被冷落创伤, 促使他生出弟弟人格。

但他始终很清醒, 没有去犯罪, 没有两个人格互相蚕食。如同把自己单纯地一分为二, 多活出一段叶小武生命。

作为叶杉，他参加高考, 念大学, 获得独立离开原本家庭。作为“叶小武”, 他对叶母体贴孝顺，偶尔任性妄为，与真实叶小武无异。

瞿燕庭翻到了最后，姜汤也喝完了。

他合住剧本，后仰靠在沙发上，涌起一股无边疲惫。

枯坐了许久，瞿燕庭要去好好地睡一觉。先订了一份客房晚餐，太清楚自己德行，以防万一给管家留了言，请送餐时多按几次门铃。

瞿燕庭回卧室休息，起身时有点头晕。他钻进被窝里，身体温度回升，却觉得冷，忍不住蜷缩起来。

风雨在晌午停，整座城市水雾氤氲，天空笼着未吹开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