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裴如念这种籍籍无名的小演员,随便一场网络暴力,足以摧毁她的梦想。现在他们交往,等同于把她推上一条黑红之路。未来每份工作,都会被冠上‘蹭男朋友热度’的标签。
卿可言太想当然,却没有设身处地为对方考虑。
他再次意识到,两人之中,一直是裴如念在迁就。
她愿意为自己的前途,牺牲爱情。卿可言却差点为了爱情,葬送她的前途。
“别哭,是我不好。”卿可言捧起她的脸,缓缓擦拭她的眼泪。
触碰到眼睛时,他动作稍稍停顿,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
裴如念越哭越凶,隔着泪眼看他。
卿可言抽出纸巾,轻柔的帮她擦眼泪,还故作轻松的调侃,“女明星的脸,不能擦出皱纹。”
“噗嗤——”裴如念想到上一次被他擦眼泪的画面,破涕为笑,尴尬地抱怨,“你怎么这样啊?”
卿可言细致地擦干眼泪,耐着性子哄她,“念念,别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委屈,心里难过极了。
“那你还是生气吧,火气发泄出来,会轻松许多。”
裴如念瞪了他一眼,“你好奇怪,哪有非要让人生气的。”
卿可言听她语气,确实不像要生气的样子,才拉着裴如念的手,回到观星塔。
途中,裴如念心情七上八下,无比忐忑。
她刚才不管不顾发脾气,几乎摒弃所有理智,没有考虑后果。现在反应过来,才觉得自己实在无理取闹。
卿可言只是要追求她,并没有逼迫自己答应。比起当年,她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的架势,不知道体面多少。
裴如念却因为觉得委屈,把他推到加害者的位置上,还逼得卿可言低声下气哄自己。
现在心情平静下来,裴如念思考整件事,发现自己最委屈的只有一点——
‘我喜欢你’这句话,为什么不能在分手之前告诉我?
倘若那个时候,卿可言能稍微有一点点喜欢她的表现,裴如念一定义无反顾握紧他的手。
归根究底,只怪她没有十八岁那么坚强了。
两人重新回到观星塔,裴如念拿起许愿牌,一笔一划刻下文字
良辰美景,活在当下。
镜头对准许愿牌,周围工作人员交换一个眼神,默默怜悯卿可言三分钟。
虽然不清楚他俩之间什么情况,但顶流和裴如念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单相思罢了。
要不是亲眼见到,他们肯定难以想象,卿可言竟然是感情里卑微的一方。
刻好许愿牌,裴如念问他要不要挂到墙上。
按照大众的说法,许愿牌挂的越高,姻缘就会越圆满。
卿可言回答‘要’,把他们的许愿牌挂在最高的位置。
裴如念看了他一眼,挪开视线。
限定c而已,挂得再高有什么用?
录制完观星塔的素材,今天拍摄全部结束,明天只剩拍摄婚纱照一项任务。
“大家辛苦了。”裴如念礼貌的跟所有工作人员告别,一同离开观星塔。
人群离开后,观星塔又重新恢复宁静。清风拂过,红线墙的许愿牌被吹来吹去,有几个翻过来。
稍微矮一点的位置,一个埋在深处的许愿牌晃来晃去。
背面写着卿可言和裴如念的名字,刻痕泛旧。正面的字很深,能看出写字之人的用力。
‘虽然只有我一个人过来,还是希望我跟男朋友可以长长久久!’
底部还刻了日期,距现在已经过去五年。
再往上,是刚刚挂上去的许愿牌。
同样的署名,不同的字迹。
裴如念并没有发现,卿可言偷偷准备了一块许愿牌,上面同样是八个字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
《模拟婚姻》首次录制进入尾声,最后一天,裴如念起床有些晚,眼睑泛着淡淡的乌青。
她对着镜子,用遮瑕盖住黑眼圈的痕迹,才敢走出卧室。
卿可言今天也比她早起,切了一小块苹果,跟松子仁一起投喂吱吱。
吱吱小爪子抱紧苹果,吃得特别高兴。
“咦?它竟然吃苹果吗?”裴如念来到卿可言身边,隔着笼子抚摸吱吱。
“嗯,苹果可以补充水分和维生素,昨天那位店主说的。”
“哦哦,我记住了。”裴如念点点头,决定明天也要给它喂苹果。
等等,明天?
“啊!”裴如念惊叫一声,紧张地问,“今晚我们就要离开了,等下周才过来录制第二期,那吱吱怎么办?”
“你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卿可言早有考虑,回答,“我晚上会带它回家。”
“你?”
“嗯。”卿可言说,“你一个人住,带回去也不会照顾。”
裴如念捕捉到重点,下意识问了句,“那……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我住公司,可以请经纪人和生活助理帮忙喂养。”卿可言立刻给出解释,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下她的眉心,“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在有同居对象的情况下追求你?”
“我,我没有那么想!”裴如念心虚的挪开视线,小小声辩解。
卿可言没再说话,手把手教她投喂笼中的花栗鼠,唇角笑意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