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尚早,锦远城弥漫在一片雾霭蒙蒙里,如同沉睡中的少妇,静谧柔美。
这个时辰,老王婆照例推着她那破旧的手推车,到城墙根儿摆摊卖早点。
这样早,城门本是未及打开的。但今天却不知是为何故,城门守兵似乎早就接了什么讯息,一大队军官急急的奔着步子,早早的就跑来了城门边,肃严、军禁。
隔不一会儿,便有七八辆黑色军牌轿车从城门外呼啸而来。
那些车行的极快,如同一把黑色离弦之箭,直插锦远心脏。车子已经跑出去很远,平时趾高气扬的守城兵还是军姿规整的立在那里。一切来的迅即而突然。
在这城墙根儿下摆摊已经有些年月,世面也是见过一些的。自骆家主政,锦远也平静了五六十年。这样的情景,只在十年前见过。王婆记得隔不久后便传出骆家老夫人去世的消息,不知这回却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车子进入锦远市区,何湿衣便吩咐司机停车。后座的骆荣凯只道了一句“你可想好了。”但何湿衣只做未闻,转身换了另一辆车,直奔城西监狱。
何湿衣的车刚进入视线,站在城西监狱外的秦一谦已经迎面跑了过来。
“你总算是赶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莫说老哥哥我,就是舒沉辛那小子也是耗不住了。”
“谢谢你们。”何湿衣也不待秦一谦再说什么,径直上台阶往监狱里面去。
天气乍寒,这样冷的早晨,秦一谦已经穿上了厚厚的外套,还犹自觉得冷。刚刚与何湿衣擦身而过,他还只是穿了一件薄外套,握手之际,手上却是滚烫异常。
秦一谦担忧地看向已经渐渐进入监狱里的何湿衣,黑色的光影已经将他的身子半隐没。他本是心直口快的人,看着那样疲累的背影,想要说出口的话到底又咽回了肚中。
身上痛的厉害,根本是睡不着的。
清浅得找一些事情来做,透过牢房上小小的一角天窗,仰躺着,微微伸伸脖子是可以看到外面朦胧的月亮的。
是在这个时辰被拉出牢房的。
皮靴踏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近,隔不一会儿,便听见牢门打开的声音。清浅微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双略牛皮军靴,厚硬粗糙的皮革踢在人身上是格外疼的。
被人拖出牢房前,清浅用暗哑微弱的声音拼凑出这些字眼。
“明……明天是二十四了吧!”
“嗯。”两个提审士兵微微一愣。许是叹息清浅可怜,其中一个到底开口回答了,声气难得的没有显出不耐烦。
还是上次的审讯室,上次审讯的人马。清浅看着墙上悬挂的绳索,禁不住身子一震。
“严小姐,这次我们换个玩法。”那章姓军官官看出清浅的怯意,显出得以的神色,脸上却是一股故作神秘的样子。
“来人啊!”章军官手一挥,便有人将清浅束住,绑在一椅子上,十指被木质枷锁扣住,清浅在书上见过这种刑具——拶夹。手被扣住的那一刻,心里已经透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