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觉得,自己肯定是醉了。
不然,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为什么会脸红心跳,头晕目眩。
清浅知道,自己脸上肯定已经绯红。刚刚想要低头,何湿衣的吻已经绵延而至。缓慢而轻柔。
夜半醒来,房间里还亮着一盏床头灯,这是清浅受伤之后养成的习惯。身边,是何湿衣轻浅的呼吸。腰间,是那个人的手臂。清浅微微靠向那个温暖的怀抱,安然入睡。
怀江医院
这几日,骆荣凯都在怀江医院特护病房“养伤”。
一切需要出面的军政要务,都是由手下的人代为出席。军部里,能够亲见到骆荣凯本人的,寥寥可数。七台驻地那边,接连送达几份需要骆荣凯亲笔批复的紧急公文,锦远总部迟迟未有回复。
推开病房的门,骆荣凯正坐在桌前批复文件。看一眼进门的何湿衣,复又低头办公。
“骆司令。”
“你倒清闲。”骆荣凯口气不甚客气
“我不能娶齐雅。”
“你一大清早的跑来,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一句?”骆荣凯看何湿衣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嗯。”何湿衣脸色微赫,心里突突跳的厉害。今晨起来,看着枕畔的清浅,心头便生出了满满的狂喜与急切。也不知哪里生出了执拗,特特的跑来,便是为着这一句。
“如今的局势,亏得你还有心思惦记着这些儿女情长。你母亲的身子越发不好了,也没有见你念叨。你费尽心思想要护她周全,不是扰你母亲清静。”骆荣凯语气多是带着怒意,提到何心婉时,将将稍好一些。
“母亲很喜欢严小姐。”何湿衣轻语道。
“喜欢,哼!你一大清早的,便将严清浅送去惠仁官邸。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骆荣凯刚刚平复的怒气,又猝起。
“既然明明知道我的心思,父亲就请您放过严小姐……以免令我分暇。且,属下以为,总司令将如此攸关大局,赌在一个少不更事的少女身上,到底有失妥当,且存徇私之嫌……”何湿衣面不改色,字字铿锵。
“我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评论,你给我出去……”骆荣凯突然将手里的文件,甩到桌子上,暴喝出声。
何湿衣站在那里不动。
良久,病房里一片静寂。
“罢了,罢了。我们暂且不提这些。你且顾好眼前紧要……”骆荣凯冷厉的看向何湿衣。
“是,司令。”何湿衣军姿一正,扬声道。
何湿衣出来病房外,轻不可查的呼出一口气来。
前些日子,有自己时时的陪着,清浅大抵不会怎样。但往后自己军政繁忙,顾不上这许多。又因着齐雅的事,大抵还须得做一些防范才是。
看骆荣凯的样子,估计已是很怒。有母亲在,到底还不至于会对清浅做出什么。
何湿衣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略略坐了片刻。不一会儿,便见一身戎装的顾语今款款走来。
天气将将变暖一些,军部里的女官都已换上了裙装。顾语今这一身墨绿的戎装,穿的极是好看。
“何少校,早。”顾语今看见是他,也并不惊讶。拣了他旁的位置坐下,去身上的寒气。
“顾秘书,好久不见。”何湿衣也是随意的一个点头,问好。却见对方轻不可察的暗使了一个眼神,便轻轻挪过身子去。
顾语今来时手里本就拿着一摞文件,此时只随意的摊放在膝前。何湿衣眼角余光撇过,不觉眯起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