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平日里练剑，戴着玉佩不方便。”

他这么解释，奉如皋并未言语，为他脱了衣袍，对他道，“你若是下不去，我会带着你下去。”

像上次那样直接抱着他？林似锦想起来便觉得窒息，当时奉如皋还按着他不让他乱跑，他疼都要疼死了。

那种被人掌控感觉并不好受，他本能抗拒，往旁边挪了两步，离奉如皋远点。

他先是碰了碰药泉里水，似乎没有上次那般疼了，对上奉如皋冰冷目光，他心里一横，这辈子都没鼓过这么大勇气，直接便踏进去了。

入药泉里那一刻，熟悉疼痛传过来，皮肤传来刺疼，但是也只是刺疼，并没有那种钻入骨髓疼痛。

兴许是上次留下来印象太深，这般疼他觉得也没有那么可怕了，他在药泉里待着，整个人心神紧张，问奉如皋。

“师尊，今日是几个时辰？”

奉如皋随着踏入了药泉，在离他不远地方，对他道，“一个时辰。”

还是一样时间。

林似锦这回意识清醒，他碰了碰药泉里药汁，确实没有上次那么疼了。但是还是有些疼，灼烧痛意后知后觉地升上来。

他脸色慢慢地白下来，熟悉疼痛席卷他全身，像是有银针刺进皮肤，他骨髓也跟着传来刺疼，疼痛令他摇摇欲坠。

几乎在药泉里站不稳。

奉如皋将少年姿态尽收眼底，这药泉他已经施了法术，削去了平日里伴随着三分之一疼痛。看少年这般，依旧还是撑不下去。

太过于娇气了些。

林似锦这次勉强撑到了一刻钟，他额头上冒了满头汗，整个人眼前有了重影，脚底伴随着灼热痛意，几乎站不稳。

他在药泉里扑腾，药泉里本来就不大，他这般踉跄了两步，到了离奉如皋不远地方，明显能够感觉到，奉如皋一点也没有受影响。

不光如此，他身体里像是灼了一把烈火，烈火将他吞噬，不断地燃烧他五脏六腑，他嗓音里已经发不出来声音了。

因为没有力气。

林似锦脑海里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靠近奉如皋会好受许多，可他上次还说过，疼死也不要再靠近奉如皋。

现在要是过去了，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

林似锦现在还有空想这个，他依稀觉得奉如皋兴许是故意，他上次赌气，奉如皋才不会管他堵不堵气，如今又在旁边看着他。

无论他如何狼狈，都不会过来，仿佛是在等着他过去。

他隔着药泉与奉如皋对上视线，奉如皋看着他，眸光平静，对方眼底情绪一向遮掩很好。

药汁浸透他衣衫、浸透他皮肤，他盯着药池里水，觉得脑海里有些昏胀，脸色也带着异样红，皮肤上更是被灼烧出来许多深重红色。

他皮肤白，稍微红一些便非常明显，现在露出来皮肤斑驳一片，看上去有几分骇人。

林似锦意志力不足以抵抗疼痛，他很快便败下阵来，下意识地便又想上岸，这回奉如皋没有拦他，他还没有到岸边，便被一道无形结界弹回来了。

他被结界弹向后退了两步，脚步踉跄了数下，喝到了几口药泉，呛得咳嗽起来。

背后撞到了硬邦邦胸膛，他咳嗽了好几声，眼睛也进了水，被灼烧看不清东西，身后男人扶了他一把。

奉如皋指尖握住了他手腕，他手腕地方立刻便不疼了，对方指尖冰凉凉，有浅淡药香，碰到能够缓解药泉里疼痛。

靠近奉如皋便不会疼了。

他脑海里自己说过话现在抛到了脑后，耳边是药泉里水花落下声音，他两只手缠绕着奉如皋，原本只是虚虚碰着。

男人眼珠颜色很淡，此时情绪深了几分，垂眸看着他，任他这般靠近，并未开口说什么。

“师尊……”林似锦先开了口，他受不了了，感觉眼前看人都出现了重影，看到了好多奉如皋。

“师尊，疼……好疼，我受不了。”

“能不能让我出去……”

他原本只是虚虚碰着，药效越来越厉害，整个人便融在了奉如皋怀里，指尖抓着奉如皋衣角，在奉如皋怀里便不会难受了。

少年细白指尖攥着男人衣襟，乌发散在身后，那张脸上浮出来不正常红晕，清丽面庞朦胧了几分，抬眸眼中带着微不可见请求。

林似锦很快连站着力气都没有了，在他倒下去之前，奉如皋托住了他后腰，他这回完全是靠在奉如皋怀里。

在他晕过去之前，他依稀感觉到，奉如皋身体有一瞬间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