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你在做什么!”盛美芝很少对萧珩吼,这可能是第一次。
原本好有些疯疯癫癫的萧珩,这下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看着满目疮痍的家,以及近乎绝望的母亲。
他不仅是砸了花瓶,还砸了一副国画,花瓶还好说,虽然被砸得粉身碎骨了,可价格也不算是太贵,让盛美芝崩溃的是那副国画,那是萧老爷子的。
是很多年前,萧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从国外花了天价买回来了的,现在少说也要几亿的市场价。
原本是封在玻璃框里的,可是国画被砸在了地上,玻璃随之破碎,不少玻璃的碎渣子在画面上留下了刮痕,更严重的有些玻璃甚至穿过了画布,也是雪上加霜,刚刚地上乱七八糟的水果盘的汁迹也落在了画上。
如果被糟蹋成这样了,该怎么和萧朗交代啊。
盛美芝正这样想着,电话响了,正好是萧朗的电话。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可这一次,她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接,心底的害怕如白纸上忽然点上的一点浓重的墨水快速的熏染开来。
但是最后,她还是颤颤巍巍的点开了接通键,萧朗的声音疲惫且不耐的传来,“一直给我打电话,现在给你打了怎么还磨磨唧唧的不接啊。”
“我刚刚手机静音了,没注意。”盛美芝干笑两下,找了一个粗糙的理由就打发过去了。
萧朗扯开束缚的领带,发出沉闷的一声嘶,似乎想借此来消除今天工作带来的疲惫,“开了一天的会了,找我有什么事?”
“是,是萧珩的事情。”盛美芝说起话来哆哆嗦嗦。
萧朗自从工作压力越来越大以后,罕见的笑了笑,明朗的笑声通过电话传达到盛美芝的耳中,“今天比赛已经结束了吧,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嗯。”盛美芝回答的很吃力。
萧朗完全沉浸在自我编织的喜悦中,“多少名啊?”
“第四十五名。”
“好!”萧朗忍不住大叫一声,“真是不枉费我花了那么多钱,总算是没让他给我们萧家丢脸。”
当初把萧珩接到家里,本来还指望着他和江遇一样有出息,结果呢,别说比不上江遇了,成绩在学校里都是末流的,简直就是一个废物。
若不是这些日子紧赶慢赶的为他找家教,方方面面的培养,如今才稍微够看了,可是这样的孩子对于萧家来说,依然是累赘。
每次一些合作伙伴提起萧珩的时候,都不免提起江遇,各种萧珩不如江遇,各种的贬低,萧朗自己心里也是心知肚明,可是萧珩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我一会儿马上回来。”
萧朗把电话挂了。
而一直磨磨蹭蹭的盛美芝迟迟没有把真正要说的事情说出来,看着满地的狼藉,她咆哮着把佣人们叫过来,吩咐他们在二十分钟之内,一定要把客厅收拾的一尘不染。
从萧氏到家,萧朗需要半个小时,必须争分夺秒。
万一让萧朗看到这一幕,绝对要完蛋的。
知道自己闯祸的萧珩,手足无措的指着地上被破坏的一塌糊涂的国画,“那这画怎么办啊?”
“好能怎么办,先藏起来,改天挂一副假的上去呗。”
反正萧朗也没有什么艺术才能,看不出真假,加上画整日都是放在玻璃框里的,根本不会有人去注意。
可就是萧珩把画从一堆玻璃碎渣中捡起来时。
别墅大门处却传来了——
“大小姐您回来啦。”
萧珩一哆嗦,好不容易捡起来的画,再一次掉在了地上,这一次更加严重,因为突然的拉扯,画布的薄弱处被撕裂出了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