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察觉到姜凛情绪的异样,也没有发觉她偷偷抓住了自己的衣角,她像是个把满分试卷藏在身后,等待大人发现的小孩。
师傅也自知不应该开得这么近,毕竟是关系到乘客安危,所以虽然陆时宴面色不虞,说话语气也不太好,但师傅还是连连应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车辆还是没有怎么动弹,路段反而越来越拥挤,直到最后直接堵死。
而过了半天,陆时宴竟然都没有松开姜凛,姜凛也一声不吭地窝在他怀里。
就这样,直到师傅开口说道:“那什么,我看这车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动不了了,我下车去看看什么情况吧,实在不行我们只能绕路走了。”
师傅打开车门下车之后,陆时宴也收回了盯着路面情况的眼神。
他低头正想和姜凛说点什么,没想到姜凛正抬着头看着他,如同丘比特的箭矢发出,两人的嘴唇轻擦而过。
那一瞬间,像蜻蜓点水,像蝴蝶穿花,像风掠湖面,也像火山喷发,像山峦崩摧,像野火燎原,两人的耳边一片寂静,只有花开和雨落的声音。
姜凛震惊地松开了陆时宴的衣角,面红耳赤地退到另一边。
陆时宴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灼热的呼吸打在了自己的手心,像人类第一簇火苗一样滚烫,脸上的疼痛似乎一瞬间也消失了——只有心脏因为快速而剧烈跳动导致的闷痛,在提醒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握住了那一枚不经意的吻,像是牛顿握着下落的苹果一样,陆时宴又看向了不属于牛顿而属于他的宇宙——姜凛思绪纷乱、手足无措地看向了窗外。
看来,他的小宇宙也在经历一场爆炸——陆时宴面上和耳根也红了,但他低下头,露出了羞意也挡不住的笑意。
师傅终于是回来了,回头看到刚刚还抱在一起的两位乘客,现在却像两个同极磁铁一样离得远远的,不由得露出困惑的神色。
不过师傅也没多想,跟他们解释了起来,“两位,这条路估计是不能走了,前面后面全都堵死了。只能找个时机从旁边汇入辅路,绕个远路走。”
师傅的话很有道理,与其一条道走到黑,在主路上堵死,还不如早点汇出,就算绕点远路,也比在这一动不动强。
陆时宴的耳朵和脸都还是红的,还好在夜色的遮掩下不是很明显,他清了清嗓子和师傅说道:“行的师傅,你绕路吧,路上开车再小心一点。”
姜凛竖着耳朵听他们讲话,心里还在牵挂着陆时宴脸上的伤——虽然绕远路要多费点时间,但是走主路可能明天才能到医院。
所以听到陆时宴说绕远路,她也没说什么,碍于刚刚那个不经意的吻,她也不敢回头关心他。
师傅“诶诶”地应了下来,找了个时机换了条路走。
一路上只有车辆走走停停的引擎声,姜凛和陆时宴心照不宣地看着窗外,彼此都不好意思看对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