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声音出奇的美,总会让白栋想起ccav的美女播音员。眼下究竟是个什么年月他也说不清楚,十八年来懵懵懂懂,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又是生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村里二十多户人家,上到最博学的老族长、下到总角之年的孩子,竟没有一个识字的,一年到头连个收税的官人都见不到,天知道是哪朝哪代
“娘,我的头不疼了。夜太深,您老人家快去休息吧,都是儿子不孝,让您操劳。”
十八年来两世纠缠,属于不同时期的记忆总是在白栋脑中交战,往往是头疼过后,过往的记忆就会历历在现,让他总有好多好多美丽的故事讲给妹妹听,可惜几天后就会淡忘了,要到下一次头疼才能记起。可是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却是清晰无比,童毛时代、少年时代、母亲年轻时的面容、过年时自己饭碗中唯一的那块肉
逝事如斯夫,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曾经的亲人、爱人、朋友,已经是过去时,如今的白栋只属于这个模糊不清的时代、这个随时可能为秋风所破的小茅屋和娘亲温暖的怀抱。
我爱这个家。多好啊,没有喧嚣的都市、没有紧张忙碌的生活、没有房贷车贷的压力,虽然日子清贫了一些,却是暖洋洋的。白栋没有遗憾,既来之则安之,这一生不求精彩、但求家人平安、健康。
中年妇人亲吻了儿子的额头,转身走了,儿子的孝心就是她最大的财富,应该去享受回味、怎么可以浪费呢草儿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见到娘亲走了,就立即脱去草鞋,露出一双晶莹的小脚,显然没有洗了脚再上床的坏毛病,欢呼一声凑到白栋身边:“哥哥,我要听故事,你说阿里巴巴后来怎么样了呢”
“洗脚了没有哥哥不是告诉你女孩子要注意个人卫生麽,家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水,干吗不洗”
“真的不臭哦,要不哥哥你闻闻”
草儿得意地翘起小脚丫,在昏暗的灯光下很是白皙,而且确实没有臭味。似乎是为了证明这一点,她蜷起上身,像只小猫一样凑到自己的脚丫子前闻了闻,然后准备把它送到白栋口边。
“你个碎女子,都快成大姑娘了,还这样没规矩可不行啊,不听话哥哥就不讲故事给你听了,你就后悔吧。”白栋笑着推开草儿的脚,哥哥闻妹妹的脚丫子,这成什么话
“人家才十三岁呢”
草儿身子扭动了下,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贴的更近了,脑袋在白栋肋下钻来钻去,撒着娇:“最后一次嘛,好哥哥。”
十三岁啊,在如今这个时代已经可以为人母,实在不算小了;可放在曾经的那个年代,还是赖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孩子。想到过去,白栋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叹口气:“好吧,你个小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