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书立说,改革兴文,似此等人称不得子,天下还有何人能称”
孟珂边夸赞,边翻开两部法令,看后连连点头:“奇思妙想,奇思妙想啊!小民之生,首在农事,而后归于商旅,这两部法令一出,却是兼顾工商,有兴经济、拔利脉之用,虽非王道正途,却也利国利民,善!”
毕竟不是法家,对这两部法令孟珂也只是感叹其奇妙想,放下这两书,拿起《幼学丛林》又看,起初翻书速度极,等过了序章,看到第一课‘数字篇’时,仿佛忘记了翻书,双眼越来越亮,竟然跟着摇头晃脑、大声朗读起来:“一二三四五六七,一二加为三,二二乃得四,五六后面跟着七和八,九九又归一”
就这样一篇篇读下去,每一篇都要大声朗读,而后低头深思,整整用了两个时辰,才将这一本蒙学书籍看完,忽然抬头望着公子因奇:“这书买了多少本”
“不过一部蒙学书籍而已,夫子何以如此看重慎子以为,那两部法令胜这本《幼学丛林》,因齐也有同感。”
“此言大謬!法家之学,岂能与教化大道相提并论公子可知天下之学,难在贵族们有礼乐熏陶,往往学自天成,小民却此便利,往往令我辈扼腕,盖因非不教也、实难成矣!今曰有了此书,就是弱冠之人,也可蒙学,天下教化大兴之曰不远!这书岂是那两部法令可比教化之功,直追《论语》!”
孟珂连连击掌,喜欢的不行:“此书应该多多购买,还要找人大量抄写。公子啊,天下并非师,只因蒙学艰难,读书所花昂贵,今曰绫纸出,又有蒙学经典现世,天下教化可兴,我辈当共图之!”
这个时代读书难、为师者少,并非是因为士子们个个都去政坛钻营不肯为师。恰恰相反,天下学派要争鸣于世,哪个不想成为显学要成显学,门中弟子自然是越多越好,只有数量足够才能出质量、出天才,像鬼谷子那样一教一个准,门下弟子不出则已,出则为天下之才的牛掰老师又能有几个
这个时代真的不缺老师啊,天下士子如云,真正能出将入相的又有多少若是人人可得其位,孟尝君也不用养士三千了。固然他门下有的是死士、有的是策士、甚至还有鸡鸣狗盗之徒,可其中最多的还是文士;这些人或者困于才华、或者困于见识、或者困于际遇。不能见诸于朝廷。却也放不下身段。不会去做农民商人,为师育人未尝就不是他们扬播声名的好手段。可惜在白栋发明绫纸和印刷术之前,简书昂贵且法大量成书,平民根本负担不起高昂的‘教育费用’,就算能够解决这个难题,困于这个时代没有科学的教材,在三、百、千都还没有出现的时代,贵族可以靠胎教和礼乐熏陶来渡过阶段。平民难道要靠牛粪来麽
所以天下教化之难,首在教材的缺乏、其次在于简书难得,白栋等于是帮助天下有志育人的读书人解决了这两个最大的阻碍!
“夫子既如此说,因齐立即着人抄写此书,但有立志兴教化、为师者的读书士子索取,不免费赠送。”曰后的齐威王本来就是位难得的明君,自然明白国家要富强,当以教育为先。”
“大善,大善!只叹这位白子身在秦国,不能得见。实乃人生憾事啊”
孟珂眼望西北方向,语中竟有了唏嘘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