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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照在暗褐色大地之上,一洼洼血坑,灼目刺眼,浓浓刺鼻的血腥,中人欲呕。举目所见,只有斑斑血迹昭示了方才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惨烈厮杀,但一具尸首都不见。
“怎么会没有尸首?全埋了?还是被那群天杀的混蛋弄走了?”南匈奴右贤王去卑,正冲着手下咆哮。
去卑三十来岁年纪,头戴浑脱帽,耳坠金环,身材粗壮,脸膛赤红,颧骨上两个大肉团,把眼睛挤得只剩一条细线。去卑这个右贤王的名号听上去挺吓人,按匈奴诸王排号,排在第三位,仅次于大单于左贤王。在匈奴鼎盛时期,右贤王,连大汉丞相都要礼敬三分。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自打北匈奴西窜,南匈奴内附,匈奴,再不复往昔荣光了。
自中平五年,南匈奴发生内乱,正奉命为汉廷征讨张纯张举叛乱的单于淤夫罗失去根基,无法回到故地,就此滞留于河内。这支被分裂的匈奴旁支,其势更为衰弱,整个部族也不过几百帐落。好在他们多数是出征的战士,族中以青壮居多,人数虽少,战力却强。只不过几千人的部落,也正儿八经封什么单于左贤王右贤王,未免太拿自个当回事了。
匈奴人四出搜索,没有找到新挖的埋葬坑,可以确认,所有的俘虏与尸首。尽数被运走了。
去卑面肌抽动,一百多战士啊,部族能经得几次这样的损失?无论如何。俘虏也好,尸首也好。一定要夺回来!
最后一抹残阳消失之前,三百余骑匈奴骑兵出现在贾氏坞壁之外,呼喝叫嚣,跑马扬尘,不时有匈奴人越过残破的羊马墙,迫近坞壁前干涸的壕沟,向坞壁内乱射。
坞壁内人影幢幢,刀矛映光。每一段垛墙上,都布满了护丁,一眼望去,密密匝匝,怕不有七八百之多。匈奴人的乱箭,大部分被垛墙挡住,也有少数箭矢射伤了几个护丁,引起一阵骚动。
以去卑的眼力,很容易就看出这些护丁缺乏临阵经验,不过毕竟人多。而且据墙而守,若强攻的话,就算胜了损失也不小。因此。最好莫过于以势威吓。
“大匈奴右贤王驾到,谁是主事者,出来答话。”
去卑的声音经过五十个扈从齐声放大,如滚滚雷鸣,响彻坞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