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捏了捏那木簪,林葭玥随手放进妆匣最下层收藏起来。
“这东西我想要的时候他不给我,我不想要的时候他却送到我面前,可见我二人的确有缘无分,天注定的。”
虽是如此说,林葭玥面上神色却比先前释然许多。
毕竟她也曾一腔孤勇全心全意爱过江行简,也曾恨他恨到夜里辗转反侧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可如今,那些个恨、那些个爱都随那人的消逝而消逝。
那人已死,且死前还曾想过她便足够了,其余的她不在意,也想要放过自己。
轻轻摸了摸肚子,林葭玥转头对江星道:“帮我寻些吃食,待吃饱了你跟我一起去府中寻那些管事。”
江行简死,城阳侯府突然成为无主之地,定会生些乱子。江母又是个立不住的,如今再逢白发人送黑发人,怕是要遭。
若她同青薇不管,这府里不知会闹出些什么来。
轻轻摸着肚子,林葭玥眼中露出几分慈母爱意。
为了她的孩儿,她一定会将城阳侯府打理妥当,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母亲?”
用过膳后,林葭玥去了江母的绛香院。她推开江母寝房大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江母正背对着她坐在纱幮里,口中喃喃不知在嘟囔些什么。林葭玥走上前拉开纱幮帷幔,却是被眼前一幕惊得怔住。
一夕之间,江母头上为数不多的灰发也染了白,满头之上竟再寻不出半点乌色。
林葭玥喉中一哽,想说的话尽堵在舌尖。
许久后她才轻声道:“云雀说您一日未进过水米,这般下去身子垮了可如何是好?”
“我哪里还吃得下?我的易儿没了,曼儿也没了,我甚至连他二人的尸骨都不能带回上京安葬。”
“你让我如何吃得下?”
林葭玥抿唇,不知该如何劝慰江母。
“你出去吧,我不想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