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觉得老主任说的没错,您还是去国外休养吧,您不能再这样辛苦下去了!”
陆清时见他掉了眼泪,拍拍他的肩膀,“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把眼泪收回去。”
他走向办公室。
李尧站在他身后,情绪有些激动,“可肺移植等到的概率基本是零,如果一年生存率只有50%,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说,继续留下来的话基本就只能是等死吗?!”
陆清时站住脚步。
这个点已经是下班时间,走廊上几乎没有什么人。
顶灯的光线轻轻摇曳,随着李尧那一声吼,在师徒两人身后拖下两道长长的晃动着的剪影。
陆清时转过身看他。
二十多岁的大男孩,在他跟前竟哭的泣不成声。
陆清时只好朝他走回去。
深邃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心下叹息,“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寿数天定,人生一世问心无愧就好,用不着替我难过。”
李尧怎么可能不难过。
他自幼家境贫困,父母丧生在山区自然灾害中,是陆清时所在的医疗队救了他,又是陆清时资助他一路读到大学,陆清时就是他的榜样,所以他考上大学后毫不犹豫选择了读医,又努力考上了陆清时的研究生,导师就是他的光,是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和依靠,他不能接受那束光突然不在,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陆清时的身体成了那样!
李尧眼泪一直掉。
“我不要,老师,我不想这样……”
陆清时看着他哭的样子,脑子里这一刻突然就想到了自家丫头,李尧是个男生都能因为他的病哭成这样,万一要是被丫头知道了,他不能想象她会哭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