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也在颤抖。
他脸色苍白,几乎站都快站不稳了,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姜浅没有躲,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半边侧脸被打偏。
她泪如雨下。
陆清时气到心脏都在发痛,看着她裹着浴巾衣不蔽体的样子,里头什么都没穿,浴巾因为拉扯一半已经散下,她的肩膀,锁骨好几处男人的手掌印。
他满脑子都是方才进门看到的一幕,卧室里光影昏暗,但哪怕黑暗,他也看见王樵光着上身压在姜浅身上,肥厚的嘴正亲着大哭不止的姜浅,一只手还在用力的把姜浅身上的浴巾扯下来。
陆清时脑子里的血在逆流,这辈子都没有这样动过怒,没有这样想杀过一个人。
他恨她不知自爱,恨她从不懂他对她的爱和苦心,也恨她,为了救他不计后果轻易葬送自己一生的幸福和前程。
但更恨的,是他自己,恨他自己这副身体给不了她幸福就算了,临死了还要拖累她,还要让她承受这些原本根本就不该她去承受的东西。
他不过是个濒死之人,死不足惜,她还有大好的锦绣前程,他哪一点值得她为他这么做?!
姜浅呜咽的哭,乌黑的发丝凌乱的黏在她的身上,她死死跪在那里,还在求他原谅,求他不要杀王樵。
她低声下气,泣不成声,凄厉绝望的哭声,像是一万把刀子,狠狠插在他的心上。
陆清时面色沉厉,一言不发拾起地上那份器官捐献协议,等看清上头详细的条款,姜浅要必须陪王樵睡一个月,睡到怀孕为止,还要给王樵生一个孩子,陆清时心痛到窒息,恨不得再狠狠打她一巴掌让她清醒。
他手背上青筋凸起,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没有把王樵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