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呆呆的怔住。
半晌,她苦涩的笑。
她在笑陆清时怎么会问的出来这种问题。
浴室里热气氤氲。
可再暖的热气,也暖不回她苍白的小脸上那一丝一毫的血色。
“那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她看着他,素净柔美的眉眼尽是泪痕,“明明有可以活下去的办法,为什么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去死,你觉得把我送出国,我就真的听不到你的死,我就会不难过不绝望吗?”
泪水和喷头里的热水混在一起,从她的脸上滑下,她身上的衣衫被水浸透,发丝狼狈的黏在脸上,她直直的望进他的眼睛,几经呼吸,才压下汹涌的情绪,喃喃开口,“你总说不想让我受苦受委屈,可只有你活着,我才不觉得苦,不觉得委屈,你告诉我,一个再也看不到你的世界,一段再也没有你的余生,我要来有什么用?”
陆清时双目猩红,英俊的下颌线条紧紧绷起。
他气她执迷不悟,气她油盐不进,气她根本就不把自己的人生当一回事,刚才若是他晚来一步,十层的高楼,她说跳就跳,她要他怎么接受?
“人生是你自己的,没有谁可以永远陪谁一辈子,肺移植最多只能延缓几年寿命,不可能与常人同寿,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把衣服换了,我送你上飞机。”
姜浅仰着脑袋,他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强势,她能感觉到他无法压抑的怒气,还有两个人淹没在淅沥的水声下那同样不稳的心跳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