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时记不清。

女孩儿声线清脆，那声“哥哥”仿佛穿破了陈旧的时光，对姜浅来说，是时隔多年关系的破冰，可对陆清时来说，她其实昨晚还出现在他的梦里，她穿着那天被求婚时的白色长裙，在花园里笑着喊着他哥哥，微风拂过她的发丝，女孩儿模样娇俏，朝他跑过来，撒娇的抱着他的手臂，闹着想吃他做的生煎包。

她又问他她穿这件白裙子好不好看，李尧等会儿见了会不会喜欢。

他看着她脸上幸福的微笑，有着女儿家恋爱的娇羞，看得出来是发自真心的快乐，他眉目间也跟着沾了温和的笑意。

那句“是不是真的想好了要嫁给李尧”就怎么也说不出口，更说不出后面深藏在他心底多年的那句“能不能不要嫁给李尧，嫁给他好不好。”

她不知道他每天想她想的发疯。

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微笑着抚了抚她被风吹乱的发丝，以哥哥的口吻告诉她，她穿什么都好看。

就连梦里，也是无边无际的无奈和苦涩，每一次午夜梦回醒来的时候，枕边又是无人的空荡。

他再也抱不到他的小姑娘了。

陆清时也早就记不清，这是多少次想着她睁眼到天亮了。

他以为这辈子也听不见她再喊他一声“哥哥”了。

他眼光沉如深渊。

仿佛暗夜中的深海，涌动着不容被窥探的情绪。

可很快，那眼底的暗沉就趋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时间已经不早，姜浅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就准备跟他告辞，“李尧要来接我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