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亭微微抬头看她。

他从她眼神里看出一种强有力的震慑力和压迫感。

慕千寻虽然大度，但他毕竟犯下过错，她要是轻而易举就饶恕他，岂不是显得她太过妇人之仁？

傅长亭看见她裙摆下的绣鞋，心中一动。

慕千寻并没有做出任何暗示，他纯粹发自内心的爬过去。

他俯低在她鞋子边，嘴唇轻轻贴在她鞋面上，“从今往后，我愿为慕院使两肋插刀，哪怕让我做些提鞋跑腿之事，我也心甘情愿。”

慕千寻视线中的紧绷之感这才稍微放松。

她撤回鞋子，转身道：“今晚你就在客房歇了，一切明天再说。”

看着慕千寻离开的背影，傅长亭呆滞在原地。

她既没有直接说原谅他，也没说要怎么惩罚他，这令他心里好不安。

木樨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说：“别跪着了，让丫鬟带你去客房吧！”

傅长亭这才缓慢起身，他莫名有些担心，他把太医院弄得名声尽毁，连招牌都被人给打烂了，不知慕千寻要怎么做，才能成功挽回危机。

回到北院，木兰在旁惊叹：“千寻姐姐，你刚才好威风啊！竟让趾高气扬的傅长亭跪下去亲吻你的鞋子！”

慕千寻平静的说：“我已料到。”

“你已料到？你是怎么料到的？”

慕千寻没有往下说。

实际上她在七天前做了个预知梦。

她梦见傅长亭趴在街上，即将被人打死，而她就站他面前，竭尽冷漠的看着。

在他临死的关头，他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爬过来，用血淋淋的手指抓住她的鞋子，亲在她鞋面上，以示忏悔。

亲她鞋面这个细节倒是没变，只是傅长亭没死，因为慕千寻成功让圣芳堂度过了毒药危机，也因此改写了傅长亭的命运。

一旦圣芳堂倒大霉，太医院的掌权人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说到底都是一条船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