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想承认,但他真的被说服了。只是对方路子太野,他不敢。“十年的据点,损失的太大了。朝廷来查也未必就能栽进去……”
“主上可不愿意放任一点点风险存在哦。原来大家手里的权势少,为了大局可以豁得出,但现在马上就要成功了,你认为主上是倾向于扔掉一条玩了太多年没多少用处的触手,还是愿意冒着功亏一篑风险。”
男人咬牙切齿,“别一口一个主上来压我了,你真的了解主上的心思么?”
“那你了解白宝宝、了解朝政么?但凡你能打听黑风寨的所作所为,就应该知道我不是在危言耸听。”
男人沉默片刻,将剑收回,“我会把你的话带回去,也会去建议他们……畏罪自杀的。”
后半句是:他们肯定不会听我的。不过没关系,男人想,他的话已经带到了,主上无论是追究两边谁的责任,他的波及都是最小。
男人离开以后,黑衣女子又在小巷子里驻足半晌。
她不了解主上的心思么?要不是因为太了解了,她怎么敢这样闹呢。眼看胜利在望,海月国都要是主上的,何必在乎那几个小小的郡县。
……
次日一早,土匪们拉着马车出去集市上兜售物资。这种事也不是头一回了,大家干的轻车熟路。
被救回来的那四个姑娘对于这些事都不懂,就留在客栈里帮着众人清洗衣裳。她们已经得知这些人的身份不一般,又有能力让盛神教吃亏,便自觉的把自己位置放的很低。
白宝宝和顾临棠也跟着土匪们一起上街卖货了,过了一会儿白宝宝就起幺蛾子。她小声问顾临棠,“哎,要不咱俩去别处转转?”
顾临棠看她这样子就是呆不住了,柔声道,“好,吃不吃糖葫芦?”
“吃,我要一串压扁的那种,还要一个草莓的。”
“第一次听说糖葫芦是用草莓做的,而且这个季节上哪找草莓?”
“哎,孤陋寡闻,没有创新……”
他俩人手拉手的在街上逛着,迎面不远处也走来了一波人。
其中一个穿着蓝色披袄,橙黄长裙的女子气冲冲的在最前面走着,她五官姣好美丽,但是因为发怒而微微扭曲,正是被强行送回家的傅静。
傅静旁边紧跟着一矮个儿微胖的富贵官人,这官人正好言好语的哄着她。再往后跟了一众随行侍女护卫,手里提着一堆集市上采买回来的东西。
官人扶着傅静还陪着笑脸,“夫人、夫人哟您慢着点,别动了胎气啊。”
傅静恶狠狠的一甩手,“你别碰我!”
堂堂一个官人,被当街下了脸子也不生气,还好脾气的哄人,“祖宗哎你可小心了身子啊,不就是一套红宝石头面么,你让给她就是了,本老爷回头再给你打两套!再多打一副玉镯玉坠儿给你玩!”
傅静哼了一声不说话,那根本就不是一套两套的事儿,那是面子问题!但是说了他也不懂,一个傻乎乎的大老粗……
傅静真是跟他没什么话可说的,就顾着闷头往前走。她只恨自己命不好,为什么就会嫁给这样一个人。
自从她被土匪强行送回去以后,名声也算是彻底坏了。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啊,被关在土匪窝小半年,鬼才信她还有清白。
她原先定了的亲事,是给一个三十岁的富豪做填房——当时对黑风寨说家里要把她嫁给老头子也是骗人的——总之对方退婚了。
虽然傅静本事也不喜欢那门亲事,但还是觉得受到了侮辱。她去给人当填房已经是很委屈了,居然还敢反过来嫌弃她?
再往后,家里不顾她的哭求,匆匆忙忙的又给她联系了一门婚约。为了躲避流言蜚语把她远远地嫁来了九氿郡,这次更惨,是当妾。
虽然这官老爷在验了她的处zi身以后对她百般疼爱,可傅静也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