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切莫如此说,臣万万承受不起的……”李成栋又感动了,何苦这人的品格真是没话说,居然会向臣属认错道歉,这太了不起了。他却不知道,这是对于现代人来说,这不过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江西尊奉的是桂王,我们冒险进入江西之后,非但不能联兵,反而还会因为所属不同发生摩擦,甚至引起我们与桂藩之间的直接冲突。因为宗法礼制的关系,我们和桂藩虽然是一家人,但却连盟友都做不了,这种矛盾完全不可调和!所以与其去江西添乱,不如让金声桓他们自己努力。唉……可惜这大好的局势呀!”何苦真有点舍不得,但是这江西的烂事,他没办法管。
信、桂两藩的军队碰到一起,协同作战,根本就不可能,争地盘,到有可能打起来。想要和平共处,那就是需要信藩军队处处谦让,何苦还得给朱由榔装个孙子,但这是何苦接受不了的。而且趁此良机恢复应天之后,这功劳算谁的呢!只怕应天光复之日,何苦与朱由榔就得开始不死不休的厮杀,多尔衮到是可以好好看一场大热闹。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何苦和朱由榔只能有一个人说了算。何苦与多尔衮打累了,还能坐下来谈一谈,对于这同宗兄弟,却连谈的可能都没有。因为这是原则问题,开局便是底线,谁也没法退后半步。
一脸感动的李成栋退出了衙署,不过对于何苦的想法,李成栋到是不怎么认同。李成栋过往的黑料极多,但是他做人非常纯粹,反正之后的政治觉悟,绝对是大明诸臣里最高的一个。李成栋觉得,无论是信王所属也好,永历所属也好,怎么说也都是大明的人啊!兄弟阋墙而外御其辱,大敌当起就该一致对外,怎么可以内耗呢!
梧州的耿献忠虽然封锁了边境,但是并没有进一步的进逼举动,也没有拉拢广东的其他人一起投靠永历,这事不过是人各有志罢了。永历并没有挖何苦的墙角,也没有什么敌对的活动,何苦把永历的危害想的那么大,实在是有点过于敏感了。江西金声桓反正大好的机会,何苦却因为门户之见,不肯出兵配合,实在是不智之举呀!李成栋盘算着找机会还得劝劝何苦,不过他还没等到的机会,麻烦却先到了。
“军门,出事了,那些海贼跑了!”李成栋还在想着如何劝说何苦,马宝却很匆忙的跑了过来。
“你说什么?”李成栋脑袋嗡的一下,郑芝龙麾下投降过来的那帮海贼,居然在这个时候闹事,这不是在何苦面前给他上眼药吗?
“军门,施福、施琅、洪习山、黄廷那帮海贼突然拉起队伍跑了,除了施琅因为拔营惊动了附近的信王亲卫第二师,被扣在了原地,其他人全都跑了,往福建投郑成功去了!”马宝不是个莽夫,他也是查问详细了,才来向李成栋汇报。
李成栋的脑瓜子现在可是嗡嗡的,施福、施琅、洪习山、黄廷一帮只配当炮灰的杂兵跑了,他根本就无所谓,但是这事惊动了何苦的亲卫,他可就麻烦了!施福、施琅、洪习山、黄廷等人为什么跑,李成栋是心知肚明,他也不准备挽留这些吃闲饭的,可是有些事他还真不好在何苦面前交代。
施福、施琅、洪习山、黄廷等人全是郑芝龙的旧部,在福建时投降了清军,然后便成了李成栋马前的先锋。李成栋常年拿这些人当炮灰,报功的时候却从来不提这些人的名字,原因到也简单,因为这些海贼的战斗力实在太差,比一帮流氓也强不了多少。李成栋以下所有兵将都非常轻视他们,所以海贼们在李成栋手下,也只是勉强饿不死而已。
李成栋反正,海贼们自然也全都跟着反正了,但反正的红利却根本没他们的事。何苦亲至广州,接见各处官员这么大的事情,海贼们却一点边都摸不着,连远远看何苦一眼都没机会。何苦给士兵和军官们的各种高薪、福利,也完全和他们没关系,李成栋把所有海贼全部给算成了辎重民夫。本来就顾念郑家恩情的海贼们,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了,拉起队伍就开回了福建。
“军门,殿下的亲卫二师分兵控制了城防,在城头架设了火炮,舰队的火炮也全都亮了出来,信王殿下已经出城了!”更差的消息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