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明晃晃地利刃被抽出,映着月色,发出寒光。
这些人大多是夏国战卒,敌视镇北军可说天经地义,气势上并不输多少。值得一说的是,高泉那些护卫也跟着抽刀在手,同样气势汹汹,可能在他们心中,夏国原国兵卒并无区别,挡了财路就是敌人。
此刻,夏军是同伴,镇北军是敌人。
至于镇北军有没有浴血厮杀,有没有守卫过他们的家园,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不管他们做了什么,你们来查来抓,就是你们不对,就该死!
不知道镇北军有没有感受到他们的情绪,能看到的,只是静静陈列的军阵,军令未出,不因任何事情而动。
安静。
对峙开始地时候,只有这个词可以形容两方的状态,风吹过,声音都比他们大。
片刻后。
“放下武器,可以不死。”
将军仁慈,给了机会。
“去你的,受够了,给老子弄死他们!”
高泉发出这样的声音。
“杀!”
李先生就要简单干脆的多。
呼啦啦,那些护卫真就提刀冲杀出去,一往无前,狠厉异常。
对面军阵仍旧不动,只有将军缓缓把长刀扬起,转眼,对方已经跑出二十步,长刀也于这时重重落下。
“放!”
嘭嘭嘭!
前排士兵单膝跪地,后面平举地弩箭出现在所有人眼中,但不等他们躲避,一连串的离弦声汇聚成“嗡”地一声巨响,几乎要刺破所有人的耳膜。
夏军兵士听惯这些,可以不受影响,拼命的蹿低伏倒,尽力躲避着,高泉那些护卫则整个懵掉,一轮箭雨过后,站着的已经不剩几个。
“卑鄙!”
“无耻!”
“居然用箭!”
叫骂声一片。
但将军完全没听到,淡淡发出第二道军令,“杀。”
呼!
半跪于前的士卒一跃而起,冲前数步,跳纵而起,于半空中抽刀,劈斩而下。
数十人,同一动作,整齐划一,本身就具有极强的压迫感,刚刚才受过一波箭雨,又面对这样的攻势,那些护卫只能仓促迎战。
甫一交锋,倒下一半,十数颗人头地上滚。再一轮,更多了……输赢已经没有悬念。
高泉看到这些,整个人懵了,好一会儿才哇地一声吐出来。
李先生比他要镇定的多,竟敢提刀杀出,然而下一瞬,死亡的威胁就从天而降。
马蹄纵跃,长刀斩下,那将军亲自出手,他只能被动举刀去挡,能不能挡住,心里是清楚的,但这样去死,也没什么。
报国尽忠,哪里都埋得!
当!
两刀相接,短刀顿时断作两截,长刀余势不歇,砍削下来。
若无意外,我会被砍成两截吧……
李先生绝望地闭上眼睛。
然而只是颈间一阵森冷,起了一层疙瘩,接着就听到一句,“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是女子声音,听着年岁尚幼,不自禁睁开眼睛,却只看到那瘦削的身影晃了晃,并两声咳嗽……他身体不好?
不容多想,两柄刀架在颈上,把他押去一边。
将军转头,盯着车上的棉衣棉服怔忡出神。
一个年轻点的士兵已经冲了过去,拽出一件比了比,下一瞬,泪流满面,悲呛出声,“啊!这些为什么不能给我们?二满叔他们死的冤呐!那么冷的天,穿着单衣冻死在城墙上……小姐,二满叔他们一步没退,一步没退啊!”
“叫将军!”将军在马上厉喝一声,身体摇晃,但很快稳住。
那士兵只是哭,不再说什么,越来越多人跟着流泪。
嗤啦!
又有车被扯开,里面露出的东西更让人愤怒。
“老子草他娘!这些咱们都没有,都没有啊!”
那是一批新式弓弩,崭新崭新的,如果到了夏人手里,那么……
草!
很多人攥刀的手都在抖。
“将军!”
终于有人喊!
“带上这些随我进京。”将军把刀一提,“我要跟那些人在金殿上讲讲道理!”
“走!”
从者众。
但也有老成持重者,“将军,未有宣召或虎符调令,我们是不能擅离驻地的。”
“长宁城也在西北。”将军提刀一指,“我们的防地!”
区域划分上是这样没错,但都城向来由禁军驻守,他们能答应?
“将军,禁军……”
“朱茂,我打得过!”
“……”
这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