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舔舐好成乡的伤口。”

“君子万胜！”

古代的冷兵器作战，因为杀伤力低，所以伤者远远大于死者，更多的，还是因为医疗不过关而陆续得了破伤风等原因而死。对面的进攻者伤亡五百人，实则也只是死百余，伤四百。

就在这时，她却发现，晋国上军将那只往常由她擦拭干净，稳稳放入被下的左手，却不知什么时候伸了出来。

季嬴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却只见那手掌已经紧紧握成了拳，仿佛在与命运抗争一般！

门扉合上后，原本如同她的心绪一般闪烁不定的铜架灯烛，也渐渐稳了下来。

计侨精打细算，负责量入为出。他知道成乡昨夜的损失极大。死伤无算，建筑也坍塌不少，甚至邑外的粟米地，也被踩得乱七八糟。还好敌人撤退时已经丧胆。若是放一把火，那就能让成乡颗粒无收。

从赵无恤在山道上遇袭开始，到入夜后的成乡攻防。敌人总计上千人，名为盗寇。实则精锐族兵，有强弓过百，甲士前驱，最后连晋军最强悍的“魏献子方阵”都布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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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便像是赵氏的大树，为女儿遮风挡雨了十多载，这一年里，无恤的努力，女儿都看在眼里，但还不够。若是父亲不在，无恤恐怕不能彻底掌控局势，真不知到时候，宗族要如何支撑，女儿或许又会像浮萍一般，没了去处……”

到了天空泛出鱼肚白时，狼藉一片的战场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随着战场搜检的进行，民众们纷纷发现了自己亲人的尸体，在蹴鞠场上一一相认，随后便响起了一阵嚎啕大哭，整个成乡都笼罩在悲伤中。

在所有人看来，这更加显得神秘莫测，君子有大能耐，却何其谦虚也。

“会不会杀回来？”等到情绪稳定下来后，部分国人、野人还是心存忐忑。方才那些如雨一般的箭矢，让他们死伤惨重。

众人想想也对，顿时都松了口气，随后看着赵无恤，又发出了一阵阵欢呼声。

指使这次攻击的人，赵无恤会把他们当做仇敌，决不能放过！未完待续。

成乡目前乱而有序，兵卒、民众的尸身，都已经差人收敛起来了。俘虏也被分开。严加看管。部分人被用鞭子抽着，在修补垮塌的墙垣，搬些土石堆砌，因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大战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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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季嬴曲身坐到了赵鞅的病榻旁，为他掖了掖被角，口中喃喃地说起了自己的担心。

每个人都在高举双臂呼喊，眼中充斥着狂热的崇拜和仰望。

赵无恤浑身乏力。坐在一处断壁残垣上，看着黎明的天空，一动也不想动。

“胜了！”他们爆发了一阵欢呼，有人忍不住哭出声来，他们庆幸活命，也为死难的亲友邻居哀伤。期间夹杂着部分人的哈哈大笑，这是众人从未经历过的生死关头，极度的紧张之后的放松最容易让人情绪失控。

进攻者打破成乡的望楼墙垣。然后双方肉搏苦战，整整一夜过去，到现在终于有了结果。

成抟接下来又汇报了各个兵种的伤亡和功勋情况。

“只是梦，无恤说过，他只去一夜，不会有事的。”

“尤其是材士两，只剩下三个伍了……”

……

就在刚才，羊舌戎和乡寺处都派了人过来询问。从众人七嘴八舌的回答里，得知那声神秘的巨响，是自家君子借助“鬼神之力”引下的“天雷”，已经击破了敌人，顿时又喜又惧。

“伤亡和缴获情况统计出来了么？”赵无恤朝众人招了招手，安慰了死者家眷后，又朝旁边的成抟问道。

赵无恤每到一处，都会引发一阵狂热的欢呼，那些被栓了草绳，按头跪地的敌人俘虏，眼中则露出了惊惧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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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恤坐了一会后，也听到了那边隐隐传来的痛哭，他便强撑着起身，骑着马巡视成乡。

窦彭祖和计侨等未参加战斗的乡吏早就过来了，看着一地的死伤，头皮有些发麻。

但赵无恤却说，胜利是属于所有人的。

这次装神弄鬼，似乎玩的有点大，今夜之后，他的名声估计会传遍新绛，传遍六卿之耳吧，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