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觉得脑门嗡嗡的。
他心中转了无数念头,到头来自己误会了。
他整个人摔倒在地。
郑开奇真真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搀扶。
“工藤,工藤,快进来,中佐晕倒了。”
两人是单独聊的,工藤在门外候着。
此时他一喊,不光是工藤,同样在外面等待的池上由彡都是茫然推门,继而脸色大变,过来搀扶。
“什么情况?”池上由彡喝道。
郑开奇也摸不着头脑,“许是在大牢伤了身子?虚弱?”
工藤新上前探视,郑开奇在旁说道:“可能气血攻心,让他躺一会。”
“躺个屁。堂堂中佐躺在地上,成何体统?”池上由彡给了郑开奇一脚,“救人。”
郑开奇“嗨”了声,摩挲胸口,掐人中,终于把德川雄男折腾的哼哼唧唧醒了。
睁眼就看见郑开奇的脸,又烦躁起来,“你,离我远一点。”
郑开奇有些没听清,“您说什么。”
“滚!”
“嗨。”
郑开奇退到后面,池上由彡又给了他一脚,这次他躲开了。
“你的腿够硬的。”郑开奇被擦的屁疼。
“夹爆你的小头绰绰有余。”中佐冷笑着,不知想到什么,脸色一红。
郑开奇也冷笑,“不给你这个机会。”
那边,德川雄男顺过气来,指着郑开奇问道:“说,到底是哪里得到的情报。”
郑开奇往地上一坐,“你惩罚我吧。”
“关起来,关起来。”德川雄男吼道。
工藤不知道情况,但还是小心翼翼问道:“关哪里?大牢么?”
“禁闭室。”
禁闭室?那看来问题不大。
工藤松了口气,郑开奇自己爬了起来,“工藤君你看着点长官,我自己走过去。”
看着郑开齐自己开门出去,德川雄男兀自生气,气喘吁吁。池上由彡过来揉着他胸口顺气,“表哥,到底怎么了?”
德川雄男说道,“找死就是。问他阿部长官的死讯哪里得来的,就是不说。”
工藤新问道:“长官,那怎么办?他毕竟,刚刚把您救出来,如果——”
德川雄男如果把刚救他出来的人给办了,他本就铁面无私毫无人情的传闻,那就要更加离谱了。
任何人只要在群体社会,都是需要帮扶的。
他德川雄男就是因为没有帮扶才混到这个地步。
“把他被囚禁闭室的消息,散播出去。”德川雄男顺过了气,若有所思。
工藤新领命出去。
池上由彡问道:“您是想,钓鱼?”
“试试吧。”
很快,郑开奇被囚之事传遍了能传播的地方。
特工总部不少人又开始幸灾乐祸。
“那人指不定又作了什么。自作孽不可活,可不要再出来了最好。”
陪着画师做康复的教授也暗自心想:郑开奇死了最好。
谁知道他在营救德川雄男的过程中,作了多少孽。
“至少阿部规秀之死,这一关就很难过。”
罗世邦冷冷一笑,“顾头不顾腚,找死。救出来的是感恩戴德的圣人?还是以怨报德的畜生。郑科长啊郑科长,你,大意了啊。”
天色渐黑,只是六点多,就需要掌灯了。
樱花酒馆坐西门朝东,更是早早就亮上了门口的日式灯笼。
樱花小筑有些出神,看着外面的灰蒙蒙。
郑开奇为什么没有供出她来?
在之前的计划中,已经商定好的。
她樱花小筑最终承认,会从几个角度来解释。
第一,她并不是军部的人,她也不是故意泄露,是偶尔之间说出来的。
第二,她并不相信德川家族会出现刺杀长官的人,她相信德川中佐的品德和人品。
第三,她看得出郑开奇是真心想要救出无辜的长官,才会对他推心置腹。
第四,如果真的需要惩罚她,她可以离开上海,再不踏入中国半步。
言辞真切,以退为进。
他们推测过,不会出现最差的情况。
此事最大的可能,就是遭到国内父亲那边的训斥。
当然,也得看上海地区负责此事的军部的意见。
郑开奇此事没做评断,“我一介草民出身,不懂日本庙堂的道道,您自己考虑,能不能告诉我。”
樱花小筑考虑再三,才觉得没有很大的问题。
在上海乐意帮她说些不痛不痒好话的人,还是有的。
最差的情况不会出现。
这就是她有些迷惘的原因。
明明说好的事情,怎么事到临头,他又不说了。
不舍得么?
不忍心么?
樱花小筑对郑开奇的认识,可能比池上由彡还要深刻。
她曾目睹叶唯美与他谈恋爱,她能假装一次叶唯美与他逛街聊天。
他现在偶尔露出来的贵气,都是在与叶唯美交往过程中显露出来的。
他是个很阳光很惫懒也很柔和的男人。
樱花小筑骨子里并不欣赏这种男人,所以起初的种种,都是在玩弄他,挑衅他。
直到他开始反击。而且一反击就是嘴上不饶人,手上也不吃亏。
那段时间她整天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特别是他的爪子,一定是各种做法。
清蒸,红烧,闷墩。
她对罗世邦最初的欣赏,也是缘于他对他毫无止境的恶意揣测。
不料罗世邦很快就转投了晴川胤。
那个三姓家奴!
自己与郑开奇的最大转变契机,想不到是阿部规秀死后,自己的一次拜访。
妹妹忽然转变了态度,并与郑开奇发生了什么。
郑开奇就此态度180°大转变,公开与自己示好,并表示一切前嫌烟消云散,乐意帮助她任何事情。
妹妹估计是献身了。
那她说的濒临死亡的感受那样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欲仙欲死?
她不懂,或许吧。
妹妹也算是为家族做了点事情。
那这一次,他突然不交代了。
是因为心疼她?
还是心疼她妹妹会也跟着离开?
之前一件毫不在意的小事,现在却开始在她脑中萦绕。
“小姐,车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