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时一娶娶个姐妹花也不算什么大事。
祝太太善心有限,救了人又给吃又给喝,觉得已算积德,看达达这么有眼色,也不装什么姐妹情深,但是对着自己的孩子,还是交代过达达的身世,让他不要总是惹达达生气。
当天夜里祝太太也没回来,祝灿看看车库,自己的爹也没回,不知道在哪里鬼混——俩人这么多年早就貌合神离,各玩各的。
他这样的年纪,算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累赘,总是有时会觉得无法自处。
一晚上睡得不好,肩膀也痛,脖子也痛,等窗外的天边泛出鱼肚白时祝灿才将将睡了一会儿。
上午达达过来摸了摸额头,告诉祝灿昨天的事儿已经报告了巡查官兵,上边一听说祝家的事很是上心,保证会有个交代。
祝灿像朵花儿似的围在丝绸的被子里,身上的淤青深深浅浅,心里却不觉得那帮人能给他什么交代,昨晚巷子深,月不亮,自己还是背后着手,很难找到是谁。
正烦着,祝太太催人来信儿了,替班司机不知道小少爷还有这么样的惊险一晚,只是按照交代老老实实地请祝灿出去请陪吃饭。
祝灿落下脸,面上都是烦躁,说完不去就撒手上楼,司机说了一句不远,就在春明饭店,祝灿迈到一半的脚又收了回来。
昨天自己醒来的医院就在春明饭店边上。
“达达,昨天的衣服?”
达达把连夜洗好烘干又熨好的大褂和衬衫都装在了小布袋子里,递到祝灿手上。
祝灿捏捏布袋子的边,矜持地点了一下头,跟着替班司机出了门。
等快到地方,叫司机等着,祝灿进医院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昨天那个漂亮大夫,拦住个人问了,才知道习大夫今天轮休。
小布袋子没还出去,其实可以让人转交,或者直接放传达室,但祝灿不乐意。
祝灿拎着小布袋子跟着司机来到了春明饭店,刚上二楼,屏风那边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祝灿凝神一听,这不是姓王的那个讨厌鬼又能是谁?
最近的新贵暴发户,跟着当兵的运送货资起的家,姓王的人年轻,叫王成,和祝灿有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喜欢漂亮的东西。
但也有不同。
祝灿的喜欢就是喜欢欣赏,王成的喜欢,是要搞到手的那种喜欢。
这次不知道是谁又被盯上了。
祝灿隔着屏风听着王成侃侃而谈,还说:“这杭丝做的衣服就是会润一些,不信你摸。”
祝灿歪着身子探头过去看,看是那个小兔子被骗着要上手,结果脑袋伸出去,正与习正和看了个对眼。
这哪里是小兔子,这是大帅狗。
祝灿一挑眉毛,主动出声:
“习大夫,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