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灿的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习正和下颚发紧,眼神认真,双目直视,祝灿想起来他俩好像很少这样对视,曾经的习大夫总喜欢看其他的方向,或是树、或是路、或是远处的天,总不大愿意看他的眼睛。
今天的短短见面这么长时间,两人面对面毫无保留的对视已经有很多次了。
“你……对不起我什么?”
“很多事。”
祝灿满脑袋问号,难道对方有家室了?自己未知情况下当了个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难道对方和易山那个老实人是一对儿,自己要被“善良地拒绝”了?
此时的祝灿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妻子突然坦白出轨,自己完全蒙在绿帽子底下的无知丈夫,满是茫然。
“比如……”
“那夜里打你的人是我。”
……
祝灿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啊”了一声。
习正和脸色放松了一些,终于把埋藏许久的话讲了出来,剩下的秘密脱口而出都变得异常轻松。
“我并非故意。”
祝灿的脑子终于开始处理信息,“可是,习大夫,就是为了遇见我,也不必下这么狠的手……”
习正和一愣,慢半拍解释道:“当时事急……”
“我……”
祝灿才回过味儿来,哪是自己想的人家故意为了自己偶遇动手,明明就是遇到了什么事,正好赶上了自己这个路人,为了保密便给自己来了一棍子。
祝灿脸上通红一片,不仅是为了自己刚才一大串毫无联系的乱想,还有这么久来才知道真相的愤懑。
“祝小少爷,当时……”
祝灿急促地喘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人,好歹是没当场失态。
习正和一辈子坦荡,瞒了许久本就难受,此时也顾不上对方脸色了:“当时有人在抓……我的朋友,我需助他逃脱,又实在没有合适的装扮,你那时路过,身量和我朋友差不多……”
“所以就给了我一闷棍。”
祝灿微微阖上点眼,睫毛拉得很长,整个人又靠着椅背倒了些,脸上的红色不过几瞬便褪得干净。
“还有戏班子那个什么小梅,梅仙儿的。”
祝灿干脆闭了眼,慢慢回忆起来,那时戏台上的演员虽长得貌若好女,但身量不短,比一旁的武生显得还高挑些,因此唱戏时总往后错上半步,就是为的显着搭配和谐。
“也是你下的手,那人个儿高是吧?”
“抢了衣服,换上好逃脱追捕,后面心里过意不去,没事了再换回大夫的衣服,把我捡回去的?”
习正和知道祝灿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推出了大部分的过程,自己也不再遮掩,只是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祝灿一看对方点头又摇头的,活像个零件坏了的招财猫,话一顿,语气平和了不少。
“……别以为装可爱,我就能轻易饶了你。”
习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