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真的那么关心他吗？”

“……”

“皇上！”

他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一身雪白的狐裘，在晦暗的天色下散发着淡淡的，温润的银光，映衬得他一双微微含笑的细长凤目温柔如水，盈盈出现在她的面前。

说着，一抬手，示意她去那边的马车。

这一刻，商如意的心跳都停了一下。

走近一看，竟然是玉公公！

她对宇文晔的感情，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所有的爱慕，失落，痛苦，挣扎，期盼，喜悦，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吞下，却唯有他，唯有他，是唯一一个旁观过她情殇的人。

那个时候，她心里隐藏着对宇文晔的情意，却在那一天突然发现他与新月公主的关系，因此迷茫痛苦，一个人傻傻的在雨中走了许久，尽显狼狈。

刚一走近，就看见一只白玉般的大手撩起帘子。

是他，撑着一把伞，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商如意立刻睁大了双眼，只见玉公公一直走到窗边，对着她客客气气的道：“少夫人。”

她不解的看向他：“这是——”

这些日子来回宫中的次数也不少，她已经见惯了宫中的马车的形制，前方停着的马车，分明就是宫中的，而就在她看着的时候，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商如意一听，皱起眉头。

而当她抬头再看向他的时候，意识突然有些恍惚。

“……”

说完，他便赔笑着走开了。而商如意一愣，再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肩膀，立刻明白过来。

商如意急忙又低下头，轻声道：“身处战事中的人，只能拼命。”

说完这个字，商如意已经不敢再开口。

楚旸又看了她一会儿，忽的冷笑了一声，道：“可你，却是自己从平安享乐处，跑去战火杀戮地的。”

周围细雨如丝，她的身上透着寒凉，而楚旸撑着一把伞，微笑着站在她的面前。

商如意只觉得心头一阵暖，可她又好像不敢让心头暖起来。

她双手接过那玉盒，轻声道：“多谢陛下。”

商如意迟疑了一下，立刻回过神来，勉强笑道：“公公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候，商如意的心里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也不敢怠慢，急忙下了马车，冒着冰冷的雨雪走了过去。

商如意的腿曲到一半，立刻停下。

她立刻撩开窗帘往外一看，只见晦暗的天色下，他们的马车刚走到一处路口，只要拐个弯便能进入回到宇文府的巷子里，可是，对面长街上却停着一辆马车，堪堪将这个路口挡住一半。

甚至，还陪着她再迷蒙细雨中，平复心情。

如今，他口中的那句话，突然让那些已经过去的岁月里所有的情殇，又一次浮现在了眼前。

好像在提醒她，那些，你都忘了吗？

又好像是在问她——

经历了那些，你仍然，选择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