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话没说完,就感觉到脸上突然拂过一阵风,定睛一看,却是楚旸突然变了脸,他冷冷的一把将手中的油纸伞丢开。
她回了马车上,没走一会儿,便到了宇文府。
“……”
“什么意思?”
等到洗了澡,洗去了一身几乎浸透肌骨的寒意,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她才问正在给自己铺床的长菀:“东西送到了吗?”
商如意摇摇头。
“……”
“小姐让自己身陷险境,是惹火上身!”
“那到时候,小姐你岂不是要——”
“见到公子了吗?”
晦暗的天色下,她的脸上写满了矛盾与挣扎,但在对着外人的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又都收敛起来,淡淡道:“走吧。”
“少夫人,陛下要回宫了。”
这一下,图舍儿更惊讶了:“为什么?”
她不怕别的,既然跟定了这位主人,上刀山下火海,她都不会退缩,未来有任何的荆棘坎坷,她也愿意走在前面去为她踏平。
“……”
商如意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呢?”
商如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风雪更大了,身后的车夫终于按捺不住,轻轻的汗了一声:“少夫人?”
“没有。大理寺的人根本不让奴婢进门,还是使了银子,买通了里面的人才把衣裳送进去。”
“陛下!”
这一次兴洛仓之战,从回来之后,商如意就断断续续的告诉了图舍儿,虽然隐去了自己被擒入仓城后的许多细节,但这种大事自然是要告诉她的。
“有没有问到什么?”
“嗯。”
可现在,她不能不去想。
商如意重复了一边这几个字,半晌,淡淡笑道:“未必哦。”
图舍儿倒抽了一口冷气。
商如意道:“我说,我不知道。”
如果说,她对宇文晔的迷恋,开始于第一眼的惊艳,那么楚旸,这位权倾天下,富有四海的九五至尊也有着足够惊艳她,或者说,吸引任何女人的俊美,而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她也并非全无知觉。
图舍儿立刻有些生气的摇头。
“万一,万一姑爷给他们的不是这个答案呢?”
图舍儿听着听着,脸上就露出了惊怕的神情:“他们,竟然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来审问小姐!”
图舍儿更急了:“小姐,你为什么要撒谎呢?”
“那,他们问了什么?小姐伱又是怎么答的?”
图舍儿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再开口的声音声音低得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轻声道:“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但看上去,好像是王岗军的人。”
“奴婢问了一下,他们说二公子并没有下狱,也没有用刑,想来没受什么罪。”
提起这个,商如意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
“……”
“……”
两家一直就是政敌,王绍及对宇文家明里暗里的倾害更是多不胜数,这一次,宇文晔算是落到了他的手上,他不可能全无动作。
商如意低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的道:“嗯。”
“小姐,你,你——你不要命了吗?!”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道:“所以,小姐是在完全不知道姑爷是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情况下,撒了这个谎?”
商如意还想要说什么,玉公公已经走过来,拦在了她的面前。
图舍儿的心咚咚直跳,跟擂鼓一般让她平静不下来,她想了想,又说道:“对了,小姐刚刚说,那个王绍及和那个什么少卿,他们是问出了姑爷的口供,要有别人的供词相互应征,才能证实姑爷说的是实话,对吗?”
“没有?”
她道:“他们问我,我跟宇文晔离开兴洛仓,被寇匀良的人阻击的时候,有一伙人冲击了寇匀良率领的朝廷的兵马,造成混乱救下我们——那伙人,是谁。”
“……”
她沉默了一会儿,却没把心里的揣度说出来,只点点头道:“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让自己身陷险境?惹火上身?”
商如意笑了笑,然后说道:“现在还是不告诉你,免得你又胡思乱想惹人厌。反正这个谎我已经撒了,证词不管对不对得上,最后,都会有个结果。”
一听到有个结果,图舍儿又精神起来,也更紧张了几分。
她问道:“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商如意算了算,道:“王绍及就算再拖延,最多再有五六天,这个案子就该审定,也该有一个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