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宇文晔看着她坐在梳妆台前，立刻将脸转回去的样子，嘴角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

她有些慌乱的立刻回过头去。

图舍儿和卧雪对视一眼，都偷偷的笑起来，急忙对着他行了个礼，然后溜了出去。

“……”

她闭紧了嘴，拼命将脸骗到一边。

经过了这半个多月的关押问审，虽然没有用刑，可他也吃了不少苦头，回来之后先就去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了一身的泥垢，这个时候，整个人都清爽了几分，但也看得出清瘦了不少。这一清瘦，反倒褪去了几分强悍的杀伐气，神色因为倦怠而透着些许温柔，微微润泽的长发披散在脑后，走进来的时候还带着一点沐浴之后淡淡的清香，竟有几分飘逸之感。

还顺带关上了门。

“我就在心里练，应该怎么给你梳头，‘练’了这十来天，总算‘练’熟了，我也出来了。”

刚刚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

“……！”

心口也是。

却见宇文晔低头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道：“离一月之期，还有几天。”

沉默半晌，轻声道：“可我觉得，你会保护我。”

商如意的心微微一动。

商如意只看了一眼，突然脸上就有点发热。

身后梳理着她丝缎般油亮长发的那双手微微顿了一下。

屋子里，也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说到这里，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夜晚，自己满心的期待被一桶冷水迎头浇下，不仅冷，还痛。

她的确没让长菀带话过去，但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宇文晔竟然知道，两次送东西的都不是她。

但这一次，他没有立刻继续，而是慢慢俯下身，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商如意的脸一下子通红了。

商如意一下子回过头：“你也是——”

而身后的人在一阵短暂的慌乱之后，又轻咳了一声，才说道：“嗯。”

“在大理寺，无聊的时候，我会想一些有趣的事。”

顿时，他的呼吸也有些紧促，吹拂在商如意的脸颊上，更是滚烫，商如意甚至都有些受不住的瑟缩了一下，缩起脖子。

所以，他给大理寺的供词，跟她的回答是一样的。

虽然刚刚那一瞬间，她的心里的确是有一分悸动，也从他炽热的呼吸中读到了一丝欲望的气息，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宇文晔直接把这件事说出口。

她刚刚那话断了一下，就是觉得自己多少该有点闺中女子的矜持，却没想到，话被自己吞了，他却反倒还要来问。

商如意的心跳得几乎要迸出胸口，人却有些僵硬，笔直不动的坐在远处，好一会儿，才小心的抬眼，看向铜镜中映出的自己的样子。

商如意道：“你还记得，我们新婚之夜，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但，就是紧张。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转过脸，抬头看向他。

而他这一离开，立刻有一阵凉意重新塞满了之前他占据的位置，原本心已经跳得几乎要迸出胸口的商如意被这凉意一浸，心里突然有了一点莫名的失落，也有些诧异。

她的嘴角泛着温柔的微笑，轻声说道：“那个时候，即便我们只是交易，即便只是睡觉这种小事，你还是会护着我；那么现在，我们已经是这样的——关系，我不相信，你会让我身陷险境。”

离他们——的日子，还有几天。

而那只手却拿起了梳子，开始慢慢梳理她的长发。

“我就知道你忘了，可我记得。”

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同时回过头，只见宇文晔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从外面走了进来。

宇文晔仿佛轻笑了一声，道：“伱两次让人送东西进来，却一个字都没有留，我还以为，你一定把话都留着，留到我们见面的时候再说。谁知，原来没有。”

“……”

他走进来，道：“你们都下去吧。”

可现在回头再看，那又冷又痛的经历，似乎也已经过去了。

一想到他被关在大理寺内，面临王绍及的刁难和大理寺少卿的审问，一定度日如年，却还会留心这件小事，不知怎的，脸上又是一阵发烫。

商如意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

他，还记着这件事。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又有点发烫。

“……”

商如意的心跳得厉害，忍不住转过身，仰头看向他，脸颊仍旧绯红，一双眼睛却比黑夜天空中最亮的星星还更亮：“你在大理寺这半个多月，就是想着我度过的吗？”

“……”

“只有我，对吗？”

元宵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