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刚宇文渊那句听起来似是而非的话里，她多少感觉得到，这位战功卓著，对子女管教严苛的盛国公对自己那个大儿子有一种超乎寻常的信心和认可，好像不管这个世道如何，只要宇文愆想，他就能。

他道：“是。”

一直等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影子，那双眼睛才慢慢隐匿进了阴暗中。

商如意沉默不语。

商如意摇摇头，她虽然知道有这项规矩，但毕竟是朝中的事，宇文晔外出征战，她也跟着去了兴洛仓，无暇探听这件事。

“……！？”

“……”

宇文渊沉吟了一番，道：“我，倒是不担心他。”

宇文晔道：“是。”

宇文晔最后说道：“不过，父亲对大哥有信心，我也是。”

“……”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两个人之间立刻陷入了沉寂中。

这话，虽然说的是宇文愆回东都的事，但她却看明白了，朝廷正在慢慢丧失对全国各地的统辖和控制。

宇文呈低声道：“父亲，请放心。”

说罢，便要转身往里走，宇文晔走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不必这么吞吞吐吐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虽然他这么说，可宇文渊却并没有放下心的样子，只是这个时候也不能更多交代什么，又叮嘱了宇文晔两句，便转身要上车。

商如意自己也有些后悔问出这个让自己尴尬的问题，只是，若她不问，将来还不知道要如何尴尬，而宇文晔沉默了半晌，才说道：“看样子，短时间内，回不来。”

“嗯。”

不过，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纠葛，宇文晔看了她一会儿，平静的说道：“别怕。”

但，她还是忍住了。

宇文晔看了她一眼，又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每年元宵节过后的朝会，各地郡县要派遣官员回朝述职。你可知道，这一次回来了多少？”

而大门口的众人也慢慢散去，只有宇文晔一直站在门口，许久都没有离开，一旁的商如意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望向马车消失的方向，但那眼神，又好像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商如意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胸口，但呼吸不顺，她忍不住用力的抓紧了衣襟。

商如意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在街尾的角落里，一双阴冷的眼睛也窥伺着宇文渊的车驾。

“只不过，他大概要比平时多话一些时间才能回来了。”

这在常人看来，是有些盲目了。

再说，连近年来屡立战功，已经被册封为大将军的宇文晔，也未必能得到他这样的认同吧，毕竟，在出兵兴洛仓之前，他还因为宇文晔不肯要家中的兵马而发了脾气，怕他在这一仗吃亏。

宇文晔道：“有四十多个郡的使者，未能如期赶到。”

“嗯？”

“如果你是担心大哥回来了，你会受到责难，大可放宽心。”

“……”

“娶你的人是我，他要责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