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领命走了。
“……”
时机已到!
宇文晔神色微微一凝,道:“想过。”
“你看得懂吗?”
“问这个?你不怕?”
其余的箭矢密如雨下,全都钉在了车厢上,只听无数夺夺的声音响起,虽然没有射穿车板,却一下子将车厢射成了刺猬。
“嗯。怎么?”
宇文晔瞥她一眼:“那你还打扰我?”
看着她乖巧,但又固执的窝在自己怀中不肯离开的样子,宇文晔摇头笑了笑,仍旧怀抱着她,认真的看起地图来。
“听城内的消息说,他这一次是违旨回东都,所以只孤身一人,走的时候倒是让家里的人换了马车,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带人。”
商如意立刻抿紧了嘴巴道:“我不说话了,你继续看吧。”
宇文晔没好气的道:“我自己的时间都不够,哪有这个闲情教你。自己看,不懂了再问。”
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坚定又沉重的心跳声,渐渐的,商如意似也被安抚了。
最坏的打算,最好的安排?
倒是一出“好戏”。
“现在,全国各地的叛军到底有多少,你知道吗?”
“……”
“哼,他的胆子倒是大。”
“……”
商如意道:“你刚刚说,各地州郡的使者,有四十多个未能及时回朝述职,剩下的,也有一半多遭遇过叛军的截杀。”
“你说,如今全国各地的叛军到底有多少,你能想象吗?”
“有什么好怕的?”
宇文晔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前年,余杭人朱元金起兵造反,归附者两万余人;去年吴郡太守与部下高可率众五万反叛朝廷,今年朝廷派人讨伐,两人溃败分道,但仍各率众数万人逃往会稽,如今增长之人数,不可再计;今年,晋陵又有两个地方出现了叛军,虽然首领身份未及禀报,但听说,归附的人数也不少。”
“……”
只见头顶,无数闪烁着寒光的箭矢朝着他这辆马车飞射而来。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好的安排。”
说完便不理她,自顾自的看起来。
“这个世界上最难预测的,除了世事,就是人心,而所有人的将来,却都跟这两样东西紧密相关,世事任何一环的变化,人心任何一点的动荡,都会影响深远。所以,谁也无法预料自己的将来为何。”
商如意只觉得手足冰凉。
宇文晔急忙将目光撤开,又装作刚刚回头的样子:“嗯?”
其中一个低声道:“确定了吗?”
说完,他低头看向商如意:“仅仅三吴一地,叛军人数总和就有接近十万。”
马匹受惊,吓得一声长嘶人立而起,那马车慌忙勒住缰绳,马车摇晃着停了下来。
正是宇文渊乘坐的那辆马车。
他们立刻从藏身的雪堆后面站起身来,其中那个领头的还算冷静,对一旁的人道:“去把那个车夫抓回——不必,杀了就行,不要泄露风声。”
而下一刻,一阵隆隆的,真如天顶闷雷的声音在头顶响了起来,那车夫惨白着脸抬起头来,只见一块巨石从半山腰上滚落下来,沿途碾压了无数的积雪和枯枝,顿时吓得目眦尽裂,惨叫一声从车架上跳了下来,仓惶往前飞奔而去。
“……”
几个人说完,眼中都渐渐的流露出了浓重的杀意,尤其当马车已经行驶到了他们身下这条路段,单调的车轮声甚至已经在他们耳畔响起。
“盛国公的车驾,怎么连一个护卫都没有?这不对啊。”
然后伸手指着地图上一个地方,点了三个点:“这里,你知道是哪儿吗?”
他们几个则沿着一旁崎岖的山道走了下去,一直走到那巨石边,马车的碎片散落了整条路,甚至那匹马的血流淌下来,也染红了大片的积雪。
几个人的脸上满是狰狞又满意的笑容,纷纷庆贺,这一次的行动真是太顺利了。
可就在这时,那个头领突然蹙眉道:“也太顺利了……”
旁人看向他:“什么意思?”
“好像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