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觉到了她心里突然涌起的不安和酸楚,宇文晔的气息也沉了下来,两个人都不再开口,就这么沉默相对着,不知过了多久,他轻叹了一声,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柔声道:“我的心里,当然是你了。”
商如意又想了想,道:“你们,说了什么?”
“……”
商如意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宇文晔却不肯放过她,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嗯?你原来这么大方的?”
不过,在他温柔的抚慰下,她终于还是平复了心绪,再抬头时,才发现外面的天色都漆黑了,屋子里也点着烛台,忍不住问道:“什么时候了?”
宇文晔轻笑了一声,道:“晚饭都吃过了。”
那只是梦。
感觉到这个小女子柔软的身子紧贴着自己,微微颤抖,好像还没从噩梦中完全抽离一般,宇文晔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温柔却有力的将她整个抱起来放到怀中,一边伸手轻抚着她的后背,温热的掌心传递了他的体温,渐渐的把她紊乱的心跳和呼吸都捋顺了,一边柔声道:“噩梦都是假的,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要人跟你说这个?”
听到这话,商如意没说话,只默默的伸手,搂紧了他的脖子。
这话,他说得很轻,却意外的,重重落在了商如意的心上。
商如意用力的挣扎,可渐渐的,双手好像也没有了力气。
甚至,连那个被宇文呈打成重伤的老师,在病愈之后,都跟家人们搬离了东都。
两个人就这么紧紧依偎着,如同血肉都相连在了一起,连彼此的呼吸心跳都渐渐融在一处,过了许久,商如意才埋在他怀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声音:“那,你们还说了什么没有?”
商如意说不出话来。
听到这话,商如意像是想起了什么,顿时目光闪烁起来。
商如意只能点点头,看着他们走了。
商如意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不过,倒是商如意自己醒悟过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头来看向宇文晔,轻声道:“你今天进宫,见到公主了?”
“啊?我睡了这么久?”
可躺下之后,却许久都睡不着,屋子里明明摆着火盆,被褥也柔软厚实,可她就是觉得冷浸浸的。
商如意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只低下头轻声道:“你心里的事,我做不了主,我只能做我自己的主。”
闻言,她又有些情绪低落垂下头去。
看着她一副委屈的小女儿的样子,宇文晔的心里不由得一软——他向来不太喜欢溺于儿女情长,过去那么多年,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让他沉溺;可如今,这个小女子窝在他怀里,却足以让他把那么多年来坚持的铁石心肠都化作绕指柔,他竟有些推不开,更放不下她。
“哦?”
“没说什么,”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一只熟悉的,温暖又有力的大手一下子伸过来将她挽住,将她从那冰冷的水底捞了出来。
“……”
自己这个样子,岂不是真的成了空闺怨妇了?
商如意一边觉得自己不应该,一边又按不下心里淡淡的煎熬,矛盾的情绪纠缠得她精疲力尽,终于慢慢的睡去。
商如意避无可避,更后悔不迭。
商如意立刻精神一凛,抬头看向他:“明天什么时候走?”
商如意转头一看,才发现他的卧榻上还放着一本书,显然是刚刚放下过来的,她这才松了口气,又抬头看向他,只见宇文晔伸手轻轻将她汗湿的鬓发捋到耳后,然后道:“做了什么噩梦,给吓成这样?”
其实,过去了那些日子,她的心里不就是这样想的吗?有酸楚,也有妒忌,可哪又如何?他的心里若真的有别人,难道自己还能去到他心里,把人血淋淋的挖出来吗?
想到这里,商如意不自觉的红了一下眼睛。
“……”
商如意有些懵懂的看着眼前的人,过了好一会儿,魂魄才好像从梦中返回到身上,她唇瓣微启,半晌,吐出几个字——
“你拿她当妹妹也好,有别的心意也罢——反正,我还是我。”
宇文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我倒不知道,我的贤妻原来这么大方。”
宇文晔微微挑眉,突然道:“若,我不拿她当妹妹呢?”
商如意忍不住道:“就是因为河北丢失,所以大家对河南境内的安定已经不抱希望了是吗?”
现实中,已经有他了,她不用再怕了。
“……”
商如意急忙点点头。
“你说呢?让你下午补补眠,谁知你一直睡到晚上,图舍儿他们也不好来叫你。”
“……”
“在这种情况下,梁士德不打东都,好像都有些过不去了。”
商如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轻声道:“那,朝廷有什么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