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袁飞告辞,方出得殿来,却见勾魂使薛潘在大殿门口焦急地等候,见袁飞出来,远远叫道:“袁飞请留步!”
袁飞奇道:“薛魂使唤我,有什么事吗?”
“日间多有得罪,薛某此处有二物,是本使自金城老头儿处顺手牵羊得来,薛某修行与凡界修士与从不同,留之无用,便送了与你以作补偿吧……”薛潘一边笑,一边劈手掷过来两个小小袋子,正是金城腰间乾坤袋与灵兽袋。袁飞也不客气,将其收了。
不多时,袁飞被方才献茶的四女中的一名身穿一袭绿衫,名字唤作绿衣的女子引了,入了白骨轮回殿中的一间客房内。
这一间客房也全都是白骨造就,内中摆设极为平常,只一张骨床,一张骨桌,几张骨凳。袁飞并不以为意,于骨床上坐了,将日间所悟略略体会,直觉红衣的一曲“极乐逍遥咒”妙用无方,竟与自己修炼的太上幻魔功隐隐相和,有相得益彰之妙。
正思索间,忽听门外有人轻声叫道:“袁公子,奴家红衣有事相询,烦请一见。”
袁飞一怔,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不知红衣此时来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将红衣让进房中坐下,袁飞笑道:“红衣姑娘深夜来此,有何见教?”
红衣敛福一礼,面色娇羞,浑无日间的轻佻模样,道:“红衣多有叼扰,日间小女子观公子仪表非凡,似非本地人氏。不知公子仙乡何处,之前可识得红衣吗?”
这个红衣问得大为蹊跷,袁飞笑道:“袁飞是中原袁家庄人氏,一直在北方函谷关内生活,这一处蛮域是第一次来,哪能识得红衣姑娘?”
“恐怕是红衣一时心切,也是,你我年龄相差了几千岁,怎能识得我?”红衣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但不知公子所修的功法究竟源自何处,能否见告?”
莫非是奉命刺探自己,如果被她看出了破绽反而不美,且虚与委蛇,当即袁飞笑道:“关于太上幻魔功的事,日间袁飞已经告诉了你家主人,不想多说。”
红衣似乎在意料之中,并不见生气,只道:“小女子半年前本是一方白骨,主人于众骷髅白骨中慧眼识珠,助我渐成人形。小女子虽为人形,实是鬼体,与常人有天地之别,身前之事更是一无所知。小女子只道无望,不过日间红衣弹奏‘极乐逍遥咒’时,公子所习的功法与红衣的琴音相融相通,竟似数千年前便相识了一般。红衣只道与公子有缘,或许能助我揭开身世之迷,方有此一问……”
红衣的一席话无比坦诚,不似是在说谎,但袁飞终究存了戒心,笑道:“在殿中得了红衣姑娘一曲相助,将小子的一身真气精纯,袁飞着实感激不尽。不过姑娘所问之事,袁飞实在是不便相告。”
红衣略显惆怅,悠悠然道:“既然公子不肯相告,红衣也不便强求,这便告辞……”
见其楚楚可怜,袁飞心生恻隐,便道:“袁飞所习的太上幻魔功的确源自一位白狐仙子,至于与日间阿狞王将军所说的,是否与通灵山白狐一族有关,袁飞确实不知。”
红衣闻言面现一抹惊喜之色,道了声谢,随后起身告辞离去。
……
半个月后,一处绝壁前。
这一处绝壁高约千余丈,高处直插云霄,山石怪异,如刀削斧劈一般。在绝壁的底处,一东一西地并排着两座巨大的山洞,两座山洞相隔了百余丈,每一座洞口宽数十丈,离洞口百余丈处已感到阴气森森然,寒冷彻骨。
这两座山洞袁飞在来时曾在半空中见过,想必就是枷嘎王所说的冥阳洞了,不知内中有什么莫测凶险?望着黑漆漆的洞口,袁飞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如今洞口外立着一座白色大殿,正是白骨轮回殿,殿前聚集了二十余人,男女老少混杂。
这次冥阳洞历炼分作了两路,东一路十人由勾魂使薛潘率了,由东洞口进入。队中有两女袁飞相识,是红衣与绿衣。袁飞偷眼看去,红衣一改初见时的娇柔之态,面色如水,冷若冰霜。其余八男中,袁飞只识得一名唤作老李的独眼鬼卒,方才独眼老李与枷嘎王答话,被袁飞记住。
西一路则由夺魄使曾岳领了,自西洞口进入。两路人马殊途同归,定于第三层处会合。
夺魄使曾岳与薛潘虽同为二使,模样却与薛潘大不相同。薛潘的一团黑云在腰下,而曾岳的头顶处却生了一团黑云,将一颗头颅遮掩了,看不清他的真实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