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飞暗道:“如果真的被大舅哥带走,倒无大碍,空闲时寻上极北荒原将娘子讨回也无伤不雅。”
袁飞放下心来,正待止了沟通,却觉得糜鹿的神念一惊,脑海中突然地现了一人,这人一身黑袍遮面,面容影影绰绰地看不甚清楚,正悄悄地尾随了众人身后。袁飞不由一惊,因为这人给人的感觉阴森诡异,显然绝非良善人物,而且一身打扮似曾相识,一时起了忧心。
“小米儿,我家娘子何处去了?”袁飞一道神念飞出,小鹿儿一个念头传过,却是正北方向。
方才袁飞为躲避那煌煌然的一剑,一身真气损耗严重,不过唯恐夜长梦多,当即自童子处取了两块白玉晶握在手中打坐恢复。
若作平常,自不需借助玄晶补充真气,如今事不宜迟,只得从权。前番袁飞炼化百变千幻孔雀明王精血时,以防出现变故,取了上品紫玉晶吸收真气,百余块紫玉晶耗损了大半,好在童子处数日来采了许多,便借来一用。
如今只作简单恢复,自然不须再大材小用,于是只取了白玉晶吸入真气。打坐恢复了半个时辰,待真力恢复大半,袁飞将身一纵依了众人离去方向直往正北赶去。
……
正当袁飞急急北上时,胡念风等人已在数百里之外。
原来当日胡念风在袁飞手下吃了亏,便想讨回面子。本想回极北荒原族中寻求援助,却思量着离此数万里短时不能回,远水解不了近渴。左思右想后,忽然想起一人来。
离此往北数千里外有一冰雪山,内据一支修仙狐族,乃是红狐小支。因这支红狐小族无力与狐族大派交结,无人提携,功法渐渐缺失,只族长一人勉强修至了丹成。当初众狐族北迁时,这一族弱小,也无人知会,故误了迁移的时辰,无奈就地扎根下来繁衍修行,不觉间过了数千年。
初时不过二三十头红狐,后来周围的散狐闻之也前来投奔,这红狐小族自思势单力薄,担心无力守住基业,便来者不拒,后渐渐壮大族人竟达千余。之后几任族长相继仙去,如今族长唤作胡达,生有一女,名唤胡真仙。胡真仙虽然境界不过通窍初期,却聪颖异常,且性情率直,乃一女中豪杰。
数月前胡念风兄妹为寻找胡媚娘的下落,曾于此地逗留了半日,族长胡达与胡真仙视若上宾,殷勤招待,胡氏兄妹极为感动,胡念风也对胡真仙印象颇佳。
虽然胡氏兄妹也系狐族旁支,且只通窍境界,却有纯正的狐家贵族血统,眼界见识自然比这支红狐族高出不少,于是投桃报李地极力指点一番。红狐一族受益匪浅,族人指点下各有进境。一来二去,胡真仙自是感激不尽,一颗芳心不觉对胡念风暗生了情愫。
胡念风寻上门来请求援手,胡真仙自告奋勇,当即唤了族中相好的三名姐妹,当下不待停留,几头妖狐驾了风星夜直奔虎啸洞而来。
胡念风这一来一回不觉过了八九日有余,袁飞与小狐狸早已生米做成了熟饭,成就了夫妻。此中关节胡念风自是不知,带领了四人虎啸洞中讨要,并不见袁飞影踪。胡芷灵迎出洞来,偷偷成亲之事也不便启齿,胡媚娘也不点破。
胡媚娘既已将“小混沌无极生死网”交与了胡芷灵,且攝合了一桩好事,与胡氏兄妹之间也算冰释前嫌,前事揭过。总归有血缘关系,当即胡芷灵略作解释,胡念风也是无比高兴。
几人略作商议,离一年期限尚有近半年,遂定了先将胡真仙送回冰雪山,略作盘桓几日后再将宝物送回族中处置。多日未见袁飞回来,不知袁飞吉凶如何,小狐狸心中颇多忧虑,却也知族中大事要紧,也一同随了而来。
几人驾起风徐徐北上,行不及两千余里,便现一片广袤之地,山无高山,河无宽河。越往北,天气愈加寒冷,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渐渺无人烟,极尽肃杀之气。
不觉又过了三日,眼前现一小河。这条小河诡异,宽只数丈,河水竟然赤红一片。而且河水并不结冰,河面上也无风浪,只红气腾腾,直有数丈高。
媚娘止住了众人,胡念风一怔,沉思道:“这一条河来得诡异,且河水中隐有一股血腥气,似是一处不祥之地。数十日前我与真仙妹子路经此处,此河结了厚冰,河水也清澈无比,不知为何变成这般模样?我等须小心为上!”
“虽然此河颇多诡异,我们不去招惹,反倒相安无事。”胡媚娘略一沉吟道,“不过眼下有一事令媚娘忧心,数日间隐觉身后似有一双眼睛窥伺,如有芒刺在背之感。”
众人闻言凛然一惊,胡氏兄妹知道媚娘虽然如今只通窍初期,却境界跌落前已达后期,见识犹在,立时半信半疑起来。
胡念风就了空中嗅了嗅,忽道:“不若姑姑提醒,侄儿倒未曾注意。不错,方才我也闻到了空中有一丝阴森森鬼气,似有一强大的鬼物伴于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