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兄弟,商谈许久,各自行动。
待得所有人走后,吴天静坐书案跟前,心里琢磨:“东吴缺马,拿下南诏可以弥补一些这方面的短板。
停战可以,不过不能让南诏有丝毫喘息的机会。这块肉,我得榨出最后一滴油,方能利润最大化。”
想到此处,吴天摊开笔墨纸砚,提笔写下了一封信。
而后唤来唐红菱,慎重吩咐:“这里有一封密信,你派遣可靠之人,送到矩州月亮山,亲手交给一个叫靳真姑的女子。切记,万万不要表明身份,只说故人传书即可。”
唐丫头狐疑问道:“月亮山?那不是苗族总坛嘛?交给一个女子?央央姐知道不?”
吴天虎着脸:“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废话少说,赶紧去办。”
“哦哦,问问还不让了。”
唐红菱走后,佟掌柜前来求见。
吴天见其脚步虚浮,笑着调侃:“胖子,你干啥了?走路都晃悠。”
佟娘子小心翼翼的四处窥探,低声问道:“可有外人?”
“这书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就连每日清扫也从不假手于人。除了我侄女嘟嘟,旁人没那个胆子乱闯,哪里有旁人,你鬼鬼祟祟的做甚?”
佟胖子松了口气,没好气的抱怨:“他娘的,聂耳没死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吴天惊呼:“你咋知道的?”
“那狗东西,潜入老娘闺房,睡我床上。我一拉床帐,瞧见躺着一个男人,还道是哪个下人不想努力了,投怀送抱呢。再定睛一瞧是他,好悬没给我吓死,裤子都湿了。”
吴天一蹦三尺高:“啥?那个混蛋回来了?谁他娘的准许他偷偷回来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到死也改不了他那跳脱的性子。”
“他现在躲得意山庄呢,一口气要了二十几道菜,那吃相和你有的一拼。好似发了财,出手就是二十两金子。”
吴天勃然大怒:“混账玩意儿,我再三嘱咐,没有我的命令,万万不得回京。他还是忍不住跑了回来。总算不笨,知道找你传信。”
“你快随我去吧,说是有要事见你。”
“哎。”
当下,吴天随同佟掌柜前往得意山庄。
小耳朵见到吴天的瞬间,一个滑铲,跪地紧紧抱其大腿,放声哀嚎:“大哥啊,我可想死你啦。”
吴天一把拉起聂耳,出言训斥:“起来起来,多大的人了?你女儿都当了苗王,你也算是太上皇了,怎么还冒冒失失的?”
聂耳挠了挠头,言道:“大哥你都知道了吗?”
“我自有眼线,一个人回来的吗?真姑呢?”
“只有我一人,没敢让任何人知晓?真姑还在月亮山,她思念老尼姑,要派人前来接她娘回苗族享福,这种好事,我当然自告奋勇亲自回来一趟。”
“住口,嘴里不许不干不净,那是你岳母,什么老尼姑不老尼姑?再胡言乱语,我抽不死你。”
小耳朵小声嘀咕:“哪有当丈母娘的下狠手抽自家女婿的?我当年离开之前,那顿给我抽的呦,好悬没给我抽死。路上养了半个来月。”
“你拐哒人家闺女,还致其私自怀了身孕,抽你一顿已是轻的。可曾前去见过松崖住持?”
“尚未,今早刚到,自是要先见过大哥你才行。”
“臭小子,没让人发现吧?”
“你还不知道我吗?真有心隐藏行踪,谁人能瞧出端倪?要不是没法进皇宫,我也不会找佟娘子帮忙传信。”
“嗯,你怎么只一年多的光景便收服了苗寨?”
“早点完成使命,也好早点回来嘛!大哥你不知道,苗人吃的那都是啥呀?茹毛饮血一般,狗都不吃。
好食材都被他们糟践了,厨艺太差。平日里也没得消遣,歌舞戏剧一样没有,要啥没啥,除了喝酒就是睡觉,天天无聊的紧。”
“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苗疆之事可还顺利?绣衣卫伤亡大吗?”
“嗯,大的很。正要向你汇报,我花费了一年时间,让真姑得到了苗人的支持……”
聂耳详细向吴天诉说了这一年多的艰辛,随后脱掉上衣,露出了身上大大小小数十道伤疤。
可想而知其中的不易,三言两语道不尽苦楚。
吴天见状,叹道:“苦了你了。”
小耳朵摇了摇头:“大哥,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暂时统领了苗寨,下一步怎么办?”
吴天反问道:“苗族怎么想起来出兵南诏?”
“听闻南诏偷袭两广,大哥你此前为了安置流民,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方才拿下百越。
南诏国欺我华夏无人否?我临行之前,环姐再三关照,宁念故乡一捻土,莫要他国万两金。
我聂耳到任何时候,也不能忘记自己华夏子民的身份!一个小小南诏国,也敢目中无人,图谋华夏疆土。
那我能视而不见吗?便让真姑下令,出兵百万,和他们拼了,弄死他们。”
“苗人有百万大军?哪来那么多的粮草供养军队?”
聂耳挥了挥手:“嗨,大哥你有所不知。苗人不管男女,全民皆兵。他们哪里要什么粮草,走到哪吃到哪,饿极了,树皮野草也能裹腹,好养活,更不要军饷。
为苗王征战,粮食都自己带。缴获的战利品还要回来敬献给王。在苗人的传统里,他们的命都是属于王的私产。”
“你让苗人出山,他们便心甘情愿的听命行事?”
小耳朵出言解释:“我说了不算,是真姑下的令,准确来说,她说了也不算,我女儿说了才算。
不过丫头还不会讲话,天天咿咿呀呀的,我都怀疑是不是偷偷骂我呢,全靠她娘翻译。
我让真姑对族人说,南诏不是为了偷袭两广,实则是图谋矩州,这才号令苗人,兵发太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