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无情,不只是说说而已,帝尊便是天道,他只能无情。
帝尊无情,对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如此,心中最在意的,永远只有六界的安危。
想到了六界安危,应渊不由在心中轻轻摇了摇头,他的想法与帝尊一模一样。
只要六界安稳,别说是他和母亲的性命,恐怕帝尊自己,也只会将生死抛诸脑后。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应渊在心中默念了这句,便拎起了手边的一壶酒,一仰脖子,将这酒水尽数灌进口中。
玄夜见儿子不言不语的喝光了一壶酒,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呵呵笑了起来。
他一边摇头,一边感叹,“都是往事了,现在说来,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应渊抿唇,抬眼去看父亲,见父亲心情似是好起来了,便换了话题,轻笑着调侃,“我看父亲是在找借口,当年明明是你……”
说到此处,应渊故作夸张的摇了摇头,揶揄说道,“耍花招~”
玄夜哈哈大笑着,拎着面前的酒壶,喝得尽兴了,方才大声斥道,“胡说,真是胡说。”
“胡说嘛?”应渊大声笑了起来,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以前我不知道,现在父亲是怎么哄母亲的,我可是亲眼见过的,父亲不要蒙我。”
玄夜不停的摆手,唇角的笑意无论如何也压不下来,便对儿子眨了眨眼睛,语气得意,“我和你母亲呀,我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骗子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是骗子。”说了这句,应渊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看父亲,见父亲满面的不在乎,似是更加得意,便隐隐笑了起来。
玄夜朝着儿子挑了挑眉,重新拎起一瓶酒,仰起脖子,只在要将酒水倒进口中前,摇着头感慨,“这骗子也被人偷了心~”
应渊哈哈的大声笑了起来,可不嘛,本是去偷别人的心,结果不仅自己的心,连自己的命,也都被人全数偷去。
说了这些交心话,玄夜心情舒畅,忍不住的跟着儿子笑了起来。
笑了半晌,也许是本能,他发觉有双眼睛盯在了自己身上,这目光虽然没有敌意,却带着些探查。
于是他朝着应渊摆了摆手,眼角瞟着竹篮里的小蛇,轻轻勾起唇角,“嘘~”
“嗯?”应渊顺着父亲的目光看了过去,恰好这小蛇睁圆了一双红眼睛也正看向自己,他勾起唇角轻轻笑了笑,还没说话,便听见对面的父亲换了嗓音。
“醒了啊~”玄夜用儿子的声音问了这句,又学着应渊平时的样子,将手肘放在了炕桌上,撑着自己的脑袋,笑眯眯的看着竹篮里的小白蛇,轻声问道,“睡的好嘛?”
应渊紧紧抿着唇,也换了个与父亲同样的姿势,用手掌撑着脑袋,微勾着唇角,看着白九思,一声不出。
白九思轻轻晃了晃脑袋,它半张着口闭上了眼睛,等了一会儿,才又将眼睛睁开。
睁开眼睛了,它又用力眨了眨眼睛,直到发现自己没有看错,才想起了害怕这件事。
“怎么了?睡的不好吗?”玄夜挑了挑眉,仍然用儿子的声音说话,“还是酒还没醒?”
白九思哆嗦了一下,朝着应渊的方向挪了挪身体,心中猜测着这人到底是谁?
这人长着一张和应渊一模一样的脸,声音也一模一样。
这些也就算了,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因为喝醉了而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