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千桐真身踉跄落出,七窍溢出猩红血痕。
她遥看那尊神异法身,竟伴生着天地异象,也是一种无形压制。
如今自我法身摧灭,反噬猛而冲入五脏六腑,搅乱法力内息,带得唇齿间满是血腥气,连绛宫元神都不由得黯淡,生出几缕不甚明显的细小裂缝,但若不及时疗愈,定然后患无穷。
大势已去!
此次试炼竟出了此等妖孽,她心头暗叹。
许千桐审时度势,不再强撑,催发剩下的几分法力欲要逃之,而一旁的裴夕禾也并未动作,法身消散作漫天星辉,一粒透明圆珠重归元神眉心。
这法相真身的第一战,已尽展神威!
裴夕禾看向那女修逃窜的身影,并未再催发寰天珠困束此片空间。
她先前以法身恢复的法力又耗去大半,如今击退许千桐,而仍有旁的修者在窥看此地,宛如群狼环伺。
一旦自己在此露出衰颓之象,那便会一拥而上。
她和许千桐都当尽快脱离此片战场,恢复自身法力至鼎盛,如此才能保全手中铜牌。
随其一声落下,有侍从手捧卷籍入内。
“此女法相真身实在厉害,修为刚至天仙一境,竟能凝就天地异象伴随,便是天仙后期都难以办到啊。”
那老翁眼底翻滚几分不服,活像个顽童,却无计可施,露出些委屈神色。
她已验明自身法相真身之威能,心知如今实力究竟处于何处,若非是身处小空间中,在外爆发法力定然叫那跌落的天仙榜排名朝上攀越。
“她如今已凑齐百枚铜牌,不执着于无谓之争,确是不错。”
许千桐修为不凡,道术精湛,如能于太学中再次相逢,说不定倒能相交,相互切磋,共讨玄妙大道。
旁的上仙都在感叹其才五百余岁,而老妪心中却在默默念着“赵扶曦”这名字。
莫非是那个老东西的传人?
它们散作橙黄光点,包裹其身躯,而后在裴夕禾的手腕上化作一枚古朴铜镯。
那侍从低声诵读。
“关你何事,你不也就走到第五重,老身可还走到第六重,你嚣张什么,尽狗叫。”
这学宫试炼妙便是妙在身处此境,那铜牌气息便无法被掩盖,可被修者轻易感知,越是身怀多数者,越是被群起而攻之。
有修者不甘地低吼,却只见白光弥散天地,席卷周遭。
待得白光退去,众人皆处于一方巨大的四角棋盘上。
如此便过去最后的时日,裴夕禾稳固先前激斗体悟,如今法力又有所精进,已隐隐有破入一境后期的趋势。
“她的出身如何?王城中似乎不曾见过她的面貌?”
“七日已至,夺百枚者得铜镯,可入第二试炼,以铜镯开启仙傀,验明真力,待得顺利而过,即可择学宫。”
她坐观他人斗法,心中暗自揣摩精妙,博采众长,兼容并蓄,此乃长存之道。
先前法身现世,震慑周遭,一时间再无人敢同许千桐般上前袭杀,裴夕禾运转寰天珠,催发遁天神通,匿走远方。
被裴夕禾焚毁的苍林,被修士斗法击碎的高峰,填平的河海,大地的沟壑都尽数消散于眼前。
她细细回想着刚刚所见的那一轮刀意所化的朝阳,心头生出几分惑意,虽真意不同,但根源相似。
待得最后一日的到来,裴夕禾撤去了寰天珠的遮蔽,顿而百枚铜牌于储物芥子中乒乓作响,相互碰撞,脱离出来。
她吐出口浊气,妖神变带动神乌血涌出大量生机滋养受损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