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705.去而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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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斗转，一见天光

—裴夕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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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快去给挑两桶水来。”

中年妇人将年幼的男婴抱在怀中，低声哄着，而随着其声音落下，一个娇小的身影便很是熟练地用一根短小的扁担穿过两个木桶上的牵绳。

这两木桶是她爹做的，不算大，吊绳颇短，可重量不小，挑起来后压得女孩的肩膀晃动了几下，但很快稳住。

那女孩对着母亲扬起笑脸来。

“娘，我马上就去把水挑了。”

妇人看着女儿乖巧的笑脸，心中一软，说道。

裴小丫甜甜地叫了声伯娘好，随后提着两桶水走到了柴房的水缸那边去，垫着小木凳将水倒进。

凭什么？

裴小丫还记得在先生的一堂课里念过《诗经》，为什么“乃生男子”便是“载弄之璋”，“乃生女子”便为“载弄之瓦”？

璋与瓦？

肩头的刺痛都悄然隐去，她明白心底翻滚难平的念头，自己不甘心这样的别待。

水桶压得小丫头身形微晃，她肩膀传来刺痛感，不由得咬了咬下唇，但原本脱皮的下唇更是传来了痛感。

………………

裴家村没有井，吃水需到村旁的小河里去挑。

在河中流水映出稚嫩面容，肤色不白皙，却也没有掩盖生来俊俏的骨相，毕竟爹娘都是这村子里最俊的模样，生下来的裴小丫更挑着他们最好看的地方长，尤其那一双纯黑色的眼睛格外明亮。

小丫头点了点头，脚步稳健地朝着门外走去。

小儿子金宝才出生，因着男娃子的福气，自家男人就不怎么叫她下地了，婆母知道了也没说什么。

小丫舌头舔了舔嘴上的干皮来缓解唇皮的微微刺痛。

她不知道。

那个先生教的那些字，旁的小孩儿要来来转转好几遍，才能搞清楚是什么，但她似乎只一看，读，写，意思，就全部记住。

自己能做的就是多干些活计，让爹和娘不至于把全部的目光转到弟弟的身上。

可她也不敢去偷听，外面养的鸡正间断叫着，产生一片杂音，靠在门口也听不清什么，要是在这里磨蹭久了，反而让娘多想。

不知道为什么，裴小丫从小就觉得自己和村子里面同龄的孩子不一样，她像是从很早就开始有了清晰的认知，周围发生过的东西都能够清楚的记下来，就像是村里教书伯伯说的那样，生来早慧之人。

这胖伯娘好像不是他们村子的人，而娘还拿出了家里藏着的花生，那胖女人穿着也不是村子里的麻布粗衣，是带些光泽，瞧着就柔软的棉布，和他们穿的根本不同。

干完之后，她面色上有些不安，抬头看着隔着一道柴房门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