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连下了三天,巷里的青石板缝里积了浅浅的水洼,倒映着槐树枝桠的影子。苏红绫撑着油纸伞,踩着水洼往巷口的杂货店走——家里的盐罐空了,得去买袋新盐。伞沿滴落的水珠打在她的蓝布衫上,晕开小小的深色印记,倒像是特意绣上的花纹。
路过巷尾的老槐树下时,她的鞋尖踢到了个硬东西。弯腰一看,是块白森森的骨头,只有指节长短,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断面还带着些不自然的平整,不像寻常野兽的骸骨。
“奇怪,这地方怎么会有骨头?”苏红绫皱了皱眉,用伞尖轻轻拨了拨。指骨的侧面似乎刻着什么,被泥渍糊住了看不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捡起来揣进了围裙口袋里——总觉得扔在路边不太好,回头找个地方埋了吧。
回到花店时,林狱正在给炉膛添柴,铁匠铺的烟囱又冒出了淡烟。“买着盐了?”他回头笑问,额前的碎发被热气熏得有些微湿。
“嗯,”苏红绫把盐罐放在柜台上,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指骨,触感冰凉,“对了,刚才在老槐树下捡了块骨头,看着怪吓人的,等雨停了我们找个地方埋了吧。”
林狱正用铁钳夹着块烧红的铁块,闻言动作顿了顿:“什么样的骨头?”
“就一小节指骨,”苏红绫比划着,“上面好像还刻了东西,被泥糊住了。”
林狱没再多问,只是把铁块放在铁砧上,抡起锤子敲打起来。火星溅起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苏红绫的围裙口袋——那里隐约透出丝极淡的灰光,快得像错觉。
晚饭时,雨终于停了。苏红绫拿出那块指骨,想用布擦干净上面的泥渍。刚擦了两下,指骨侧面的刻痕就显露出来——不是花纹,是几道扭曲的纹路,像极了九狱塔塔壁上的古老符文,只是更简洁些。
“这是什么?”她凑到灯下细看,指尖不小心蹭过刻痕,指骨突然微微发烫,烫得她手一抖,差点把骨头掉在地上。
林狱正端着碗汤从厨房出来,见状快步走过来,拿起指骨放在手里掂量。指骨很轻,却带着股熟悉的死气,和古神墓底的沉泥气息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些刻痕,在灯光下竟泛出淡淡的银灰光,和他前几天在铁匠铺发现的金属碎屑气息如出一辙。
“这东西……不对劲。”林狱指尖轻轻摩挲着刻痕,“凡界的骨头不会有这种纹路,更不会发烫。”
苏红绫也觉得奇怪:“难道是什么人故意埋在那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