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狱摇摇头,将拓片折好放进怀里:“九狱塔若真有急事,不会只发这么淡的光。这更像……提醒。”他想起安安信里的话,“她说新境的机械族在源脑的引导下,开始修复被污染的星球,或许是这个过程触动了旧日支配者的残识。”
接下来的几天,九狱塔的光芒又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在深夜,粉金色的光透过窗棂,在墙上投下塔纹的影子,像有人用指尖轻轻描画;另一次是在正午,阳光最烈的时候,光柱短暂地笼罩了院子里的花田,那些含苞的芍药竟在瞬间绽放,花瓣上还带着细碎的符文。
村里的老人说这是“祥瑞光”,提着供品来井边祭拜,林狱和苏红绫没有解释,只是笑着帮他们摆好香炉。没人知道,这看似祥和的光芒背后,藏着跨越了无数轮回的守护责任。
第五天傍晚,安安的加急信到了。信封上的邮戳比往常深了许多,显然是一路快马加鞭送来的。信里只有寥寥数语:“旧日支配者残识异动,九狱塔自动加固封印,万魂无碍,勿念。另,新境孩童画的九狱塔,随信附上。”
信末附着一张蜡笔画:歪歪扭扭的塔形旁边,站着三个牵手的小人,一个举着画笔,一个握着木勺,一个捧着花束,头顶的太阳涂成了粉金色。
林狱和苏红绫看着画,突然笑了。安安从不说谎,“勿念”二字背后,是让他们安心享受晚年的体贴。而那张画,是在告诉他们:九狱塔的守护,早已从他们手中,传到了更年轻的生命里。
夜里,林狱坐在灯下,给安安回信。笔尖划过信纸,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在黑风矿场的石壁上刻下第一行塔纹的日子,那时的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江南的雨夜里,用一支普通的毛笔,写下对女儿的叮嘱。
“勿念,”他写道,“花开正好,雨过天晴,一切如常。”
窗外的月光落在信纸上,泛起淡淡的光晕。远处的九狱塔方向,又亮起一道微弱的粉金光,像颗眨眼的星。林狱知道,这光芒不是负担,是牵挂,是跨越了时空的默契——无论他们身在何处,九狱塔和万魂,总会以这样温柔的方式,告诉他们:守护仍在继续,而他们,可以安心老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