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可不管他心中惊涛,剑身迸发凛冽罡气,霎时将笼中妖物压得骨骼爆响。
铁笼里蜷缩的妖神剧烈颤抖着,方才被魔祖轰碎护体真元的躯体本就像破碎的瓷器,此刻又挨了那道惊世剑芒,暗金血液正从鳞甲缝隙间汩汩渗出。
\"妖师大人真当我们耳聋?\"
\"想碰主上一根手指,先问过小爷的剑!\"
\"再加本座的枪!\"
银发少年抱臂冷笑,指尖缠绕的魔纹忽明忽暗。他每踏前一步,玄铁地板便腾起青烟,仿佛连空气都被魔气腐蚀出焦痕。
\"老东西听好了——\"少年突然闪现到笼前,掌心按在精钢栅栏上,\"主上若是少半片指甲,本座就拿你炖十全大补汤!\"
\"或者片成刺身?\"古剑在虚空中划出寒芒,\"听说鲲鹏翅尖最是鲜嫩。\"
笼中传来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昔日叱咤洪荒的妖师此刻缩成团灰雾,连元神都因恐惧而剧烈波动。他忽然想起方才被丢进笼子时,分明瞥见那青衫修士腰间挂着枚青铜钥匙。
难道......难道那看似文弱的书生才是......
不!不可能!能令魔祖俯首的强者怎会是肉体凡胎?
但方才魔童分明对着书生的方向喊了声\"主上\"!
难道说那位才是......?
铁笼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却是妖神元神不稳引发的灵气震荡。魔童不耐烦地踹了脚笼子:\"吵死了!\"转头对古剑撇嘴:\"主上说要留活口,真麻烦。\"
两道身影化作流光消散后,妖神仍保持着抱头蜷缩的姿势。他盯着自己逐渐溃散的尾鳍,突然觉得当条咸鱼也挺好。
九重天阙,凌霄殿。
帝俊第三次捏碎了玉盏。琉璃碎片嵌进掌心,他却浑然不觉疼痛——整整三十六个时辰,妖师府的本命魂灯始终黯淡无光。
\"陛下!\"白泽刚跨进殿门就被拽住衣襟,帝俊赤红的双目近在咫尺:\"北冥可有异动?\"
神兽艰难摇头:\"巡天镜照遍四海,连......\"他咽了咽口水,\"连妖师褪在蓬莱的旧鳞都查验过。\"
帝俊踉跄后退撞上蟠龙柱。若连那老滑头都折在魔渊,鸿钧交付的差事......等等!他猛地抓住白泽肩膀:\"速去取本帝的河图洛书!\"
\"陛下三思!推演天机恐遭反噬......\"
\"少废话!\"帝俊额间金纹骤亮,\"本帝倒要看看,罗睺究竟藏了什么后手!\"
帝俊在凌霄殿来回踱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金乌纹扶手。整整七日了,首阳山方向始终寂静如死,连只传信的青鸾都没飞回来。
他目光不自觉地扫过殿角垂首的白袍身影,忽然重重拍在案几上:\"白泽!\"
\"臣在!\"正神游天外的白泽浑身一激灵,玉笏差点脱手。
\"妖师此行...\"帝俊声音陡然低沉,鎏金冕旒在额前轻晃,\"本座总觉要出岔子。\"他忽然起身,玄色衮服上的日月星辰纹泛起微光,\"你即刻前往首阳山探查。\"
白泽瞳孔猛地收缩,指节攥得发白。上个月他还亲眼见过鲲鹏留下的血玉传讯符——半截符咒上沾着诡异的黑雾。
\"陛下,臣听闻魔祖近日...\"他喉结滚动,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帝俊正用九曜金瞳凝视着他,那种仿佛能灼穿神魂的目光,让白泽后颈瞬间渗出冷汗。
\"本座记得,你通晓趋吉避凶之术?\"帝俊忽然轻笑,指尖燃起一缕太阳真火,\"正好替妖师挡些灾劫。\"
白泽感觉喉咙发紧。这哪是商量的语气?分明是拿三足金乌的本命火在警告。他硬着头皮作揖:\"臣...领法旨。\"
当白泽驾云落在首阳山麓时,护山大阵泛起的青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上次来此还是十日并出之劫,那场惨烈大战让山涧至今残留着焦土。
\"又是你?\"稚气却冰冷的声音突然炸响。黑发垂髫的童子抱着青铜剑,眉心朱砂痣红得刺目:\"上次带走的教训不够?\"
白泽倒退半步,袖中龟甲疯狂震颤。他分明看见童子脚下影子扭曲成九头巨蛇的形状,这哪是什么看门童子,分明是...
总不能坦白承认他是妖界安插的探子,专程来探查魔祖动向,更在搜寻上古神禽的下落?
白泽喉头滚动数次仍未出声,罗睺眼底掠过暴戾暗芒,五指虚握间黑雾凝聚成利箭破空激射。
爱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