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望着这一切,喉咙突然发紧。他想起十年前刚觉醒记忆时,躲在祠堂里啃冷馍的自己;想起第一次见苏倾雪时,她躲在万花楼后巷抹眼泪的样子;想起林昭月第一次下山,被糖葫芦摊骗了钱还理直气壮说“剑修不拘小节”的傻气;想起楚红妆把蛊虫塞进他茶盏里,说“这是定情蛊”时的狡黠;想起秦挽霜女扮男装第一次见他,递来的不是请帖而是半块虎符,说“我要找个能并肩的”。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早已活成了彼此的退路。
“叶哥哥!”小娃娃的小手揪住他的衣角,“那边有怪声音!”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凝固。那声音像是无数冰锥在金属罐里滚动,又混着某种巨兽的低吟,从北方的冰原深处传来。叶凡的内天地金果突然“咔”地一声,裂痕贯穿了整个金果。他能清晰感知到,那股气息比之前所有冰甲人加起来都强十倍——那是...长生境的威压。
“布阵!”叶凡的声音沉得像铁。他抽出九霄环佩横在胸前,内天地里的天道之力如潮水翻涌。林昭月站到他左侧,剑气凝成护罩;苏倾雪将小娃娃塞进秦挽霜怀里,银线在指尖缠出死结;楚红妆咬破指尖画血符,十二只蛊虫在她身周盘旋成阵;秦挽霜的令旗再次举起,暗卫们如利箭般散开,将村民护在中央。
苏寒从后方跑来,腰间的半块青铜牌闪着幽光。他与叶凡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握紧了武器——他们都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北方的冰原上,一道黑影正破雪而来。那影子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能看见他肩头披着冰棱凝成的披风,手中握着柄比人还高的冰枪。最诡异的是他的脸——那根本不是人脸,而是张青铜面具,面具上的纹路,与苏寒腰间的青铜牌、火蝶骸骨上的暗纹,完全一致。
“冰渊...守陵人。”苏寒的声音发颤,“原来冰渊不是地名,是...”话音未落,那道黑影已跨上了冰原的缓坡。他手中的冰枪指向叶凡,面具下传来空洞的轰鸣:“交出内天地,可免你全族一死。”
叶凡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终于明白,为何金果会在此时裂开——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被偷袭,而是被算计。
有人知道他有内天地,所以布下这局,引他暴露,引他...入瓮。
“昭月。”他转头看向身边的白衣剑修,“准备剑势。”
“倾雪。”他看向发间别着山茶花的女子,“银线网留三分力。”
“红妆。”他看向正逗弄蛊虫的古灵精怪,“蚀骨毒掺点烈阳草。”
“挽霜。”他看向手持令旗的长公主,“暗卫护好村民,退到三十里外的破庙。”
最后,他看向苏寒:“前辈,麻烦你盯着那面具人的手——冰枪起,我们就...”
话音被冰枪刺破空气的尖啸打断。
叶凡反手挥出九霄环佩,内天地里的天道之力如火山喷发。
这一次,他没有保留,他要让所有人知道——
敢动他的人,就算是长生境的守陵人,也得付出代价。
而北方的冰原尽头,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巨大陵寝,正随着黑影的逼近,缓缓裂开一道缝隙。
陵寝深处,传来更古老、更磅礴的气息,像是某种沉睡了千年的存在,终于被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