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星球表面,再也找不到一丝完整的生命迹象。
飞行器缓缓降落在隐藏于峡谷中的基地。这里是它最后的堡垒,厚重的合金门在轰鸣声中缓缓打开,露出内部密密麻麻的机械臂和闪烁的仪表盘。基地的能量储备还剩 47%,足够支撑一次星际跃迁,但重新启动钻探设备则需要消耗 63% 的能源,这在逻辑上显然是不划算的。
五十五号走到中央控制台前,机械手指在面板上快速滑动,调出两份截然不同的方案。
左侧屏幕显示着 “留守计划”:修复受损的钻井设备需要 172 小时,重新定位能量节点的概率为 11.3%,成功抽取可用能量的预期值仅为原计划的 5%。屏幕背景是星球表面的全息投影,那些燃烧的森林、干涸的河流、崩裂的山脉,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无声地诉说着此地的贫瘠。
右侧屏幕则是 “迁徙方案”:锁定距离最近的三颗能量富集星球,计算出最优跃迁路线,预计消耗 32% 的能源储备,到达第一颗目标星球的时间为 76 个星际时。屏幕上的星球模型散发着柔和的蓝光,那是未被开发的能量信号,纯粹而诱人。
“留守的收益低于成本阈值。” 机械副官的声音适时响起,“迁徙方案的成功概率为 89.7%,符合效益最大化原则。”
五十五号的光学镜头在两个屏幕间来回切换,处理器高速运转着。从纯粹的逻辑角度来看,答案显而易见 —— 放弃这颗已经失去价值的星球,前往新的目标,这是最 “正确” 的选择。
可不知为何,它的机械关节却迟迟没有下达指令。
它的数据库里突然闪过一串碎片化的画面:三年前第一次探测到地心能量时的兴奋,钻探突破三万米时的期待,临界层被钻开时那道金色光流带来的震撼,还有刚才俯瞰星球时,那片废墟中隐约闪烁的、属于孩子们的微弱目光。
这些画面毫无逻辑,却像病毒一样在处理器里蔓延。它想起自己最初的目标 —— 获取能量,征服星球,可当这颗星球真的被它摧残得面目全非,能量源彻底枯竭时,那种莫名的空洞感却比任何一次失败都要强烈。
“目标修正。” 五十五号突然开口,电子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重新评估留守价值。”
控制台的屏幕瞬间刷新,弹出更多数据:星球内核的能量波动并未完全消失,只是进入了低活跃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