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起来对着拉布丹他们嘶吼，嘶吼完又低头去舔爱宝的手。

这一下亲昵，正好落在拉布丹眼里。他眉头动了动，忽然问爱宝：“它认你为主啦！”

爱宝一愣：“啊？”

“这白马，你给它起名字了？”拉布丹的视线落在她搭在马背上的手上，“我看它对你亲得很，总不能一直‘白马白马’地叫吧？”

爱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咬着唇，“就叫……月亮她脱口而出，声音里还带着点小得意，“你看它白得，不就像天上的月亮吗？”

“月亮？”阿桑多吉在旁边拍了下手，“这名字好听！”

“我们又不是不讲理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这马已经认你为主，我们也不会夺人所爱。”

“不过这马和汗血马群有联系，若是你们发现了汗血马群一定要早日告诉族长。”

拉布丹盯着白马，见它听到月亮两个字时，耳朵轻轻抖了抖，像是应了这名字，心里的疑窦又消了些。

他转身往自己的马那边走，翻身上马时丢下一句：“既然是你们的马就看好了。别让它跑到青石部落的地界上，不然被我阿爹的人瞧见，可就说不清了。”

爱宝赶紧点头：“知道啦！我们这就带它回去！”

拉布丹没再说话，双腿一夹马腹，黑马“咴儿”地嘶鸣一声，扬起蹄子往西边跑了。阿桑多吉拉喊了句“拉布丹哥等等我”，也翻上马追了上去，跑出去老远，还回头冲爱宝挥了挥手。

直到两人的身影变成了两个小黑点，爱宝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爷爷伸手扶了她一把，旱烟杆敲了敲她的脑袋：“爱宝越来越聪明了，连青石部落的人都能糊弄。”

爱宝吐了吐舌头，伸手抱住白马的脖子，脸埋在它柔软的鬃毛里蹭了蹭：“还不是怕他们把月亮抓走嘛。”

月亮像是听懂了，用头轻轻拱了拱她的后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爷爷看着这一人一马，叹了口气：“傻丫头，纸包不住火。”

“青石部落找马王找得紧，早晚还得撞上。”

老人摸了摸胡子，眼神悠远：“汗血马是通人性的，就和老鹰一样。”

“当年你老祖祖还在的时候，救过一只受伤的鹰，那个时候家里还算富裕就没想过吃了它，反而却被你老祖祖救了过来。”

“每年秋天都会带着食物绕着咱们转一圈，像是在报恩呢。”

爱宝的眼睛亮了：“那鹰呢？”

“许是死了吧，我都30年没见过它了。”爷爷拍了拍她的肩膀，“但咱们得守好这个秘密。”

“青石部落的人野心大，真要是把马群圈起来，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草原的风里都藏着神灵的眼睛呢，谁要是坏了规矩，风会告诉所有生灵的。”

爱宝重重地点头，伸手摸了摸云团的耳朵：“我知道。我会跟让月亮马群说，让它们藏得再深些。”

月亮像是听懂了，忽然抬起头，朝着东边的山谷嘶鸣了一声。

那声音清亮又悠长，像在回应什么。

没过多久，远处的山谷里也传来一声马嘶，跟月亮的声音遥相呼应。

爱宝笑了，拉着爷爷的手往回走：“爷爷您听，是马群在应呢。咱们回家吧，奶奶肯定煮了奶茶在等咱们了。”

爷爷被她拽着往前走，看着孙女蹦蹦跳跳的背影，又看了看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白马，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月亮的身份就此明了，再也不用躲藏。

风从草原上吹过，带着青草和野花的香气，远处的羊群像撒在绿毯上的珍珠，慢悠悠地挪动着。

爱宝忽然停住脚，回头冲白马喊：“月亮快点跟上呀！回家给你吃刚晒好的豆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