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了！往东边跑了！被我们的猎隼打跑的！”阿禾抢着说，小胸脯还在剧烈起伏，声音因激动而尖利。

“对！猎隼可厉害了！像箭一样嗖嗖嗖！”兰达尔比划着，小脸放光，仿佛刚才的惊险是一场刺激的游戏。

木措要沉稳些，他上前一步，指着远处东边只剩下烟尘的尽头：“是两个没见过的人，打扮不像附近部落的。他们想用套马索抓月亮，还拔了刀。幸好有猎隼……”

阿司兰的浓眉拧成了疙瘩，眼神锐利得像鹰：“生面孔？不是青石那些崽子？”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两个孩子刚才阻挡追兵的地方，手指在地面上拨弄了一下，捻起一根暗红色、略带卷曲的动物毛发，这明显不是马的。

“哼，管他是哪个秃鹫养的，敢把爪子伸到我们部落来抢孩子和宝马，活腻歪了！”他站起身，声音如同闷雷，“阿祖蓝，干得好！报信及时！木措，你们几个，护着爱宝和月亮，有功！都回去，族长等着听详细情况。”

孩子们被夸得心里美滋滋的，刚才的恐惧被此刻的成就感取代了一大半。

爱宝的心却像被浸过水的羊皮纸，沉重又带着皱褶。她知道，这事，瞒不住了。

消息像草原上最猛烈的季风，席卷了阿古帕部落，也迅速向周围扩散。

“听说没？阿古帕家那匹叫月亮的神马，真有灵性！能召来部落的猎隼护主！”

“两个生面孔要抢？啧啧，消息怎么传那么快？”

“据说那马跑起来蹄子带红光！是不是真的有祖宗们说的那种神驹血脉？”

“谁知道呢？也许就是匹跑得快的白马，风吹草动就传神了。”

二眼下族长那脸阴得要下雨！”

外面的议论纷纷扬扬，阿古帕部落的中心大帐里，气氛却凝重得像要拧出水。

爱宝被爷爷轻轻拍着背安抚，小姑娘脸色有些苍白，强忍着没哭出来。

月亮似乎也感受到凝重，安静地站在帐篷一角，只偶尔甩动一下尾巴。巴图大叔、木措、阿祖蓝都站在帐篷里，将下午的遭遇详细复述了一遍，阿石、阿禾等几个小的在帐篷外面，被各自的家人拉住了没让进去，但都竖着耳朵听。

老族长阿古帕坐在正中的厚毡毯上，听完汇报，闭着眼，手指缓慢地捻着一串光滑的兽骨念珠，半天没说话。帐篷里只听得见火塘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人们低沉的呼吸。

终于，他睁开眼，目光深邃得如同草原的夜空，落在了爱宝身上：“爱宝，你告诉我，草原上的传闻，汗血马群和月亮真的没有关系吗？”

爱宝用力点头，声音带着点鼻音：“族长，我们没有看见月亮和马群有太多的交际，而且月亮这段时间一直在部落，也没出去过，之前青石部落的大哥哥们也都看见了。月亮只是跟着马群跑而已，说不定月亮只是对他们好奇，但马群并非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好接触。”

“追逐 我们的人他们穿的衣服，领口的镶边是那种歪歪扭扭的蛇形纹，阿珠也说没见过。”

阿古帕的指尖在念珠上微微一顿：“蛇纹……确实非草原常见。”他又看向阿司兰：“阿司兰，那捻起来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