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齐学着易中海的腔调,撇着嘴道,“一大爷说,他才是给老太太养老送终的人,这些年搭进去多少钱粮?傻柱就是个白眼狼,从来没管过老太太死活,现在倒好意思出来摘桃子了?”
方卫国几乎能想象出易中海那张涨成猪肝色的、写满了虚伪和愤怒的脸。
“两人就在一大爷家吵吵起来了,声音大得半个院子都听得见!一大妈在旁边哭着拉架,根本拉不住。傻柱那脾气您是知道的,一上头,指着一大爷的鼻子就骂,说他就是惦记老太太那点家当,假仁假义!还说要不是一大爷无后,才不会把他当亲儿子似的使唤这么多年!”
“噗——”方卫国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这话,可真是戳到易中海的肺管子了。
“然后呢?打起来了?”
“那可不!”刘光齐兴奋得脸都红了。
“傻柱骂完就要抢桌上那个存折,一大爷护着不给,两人就从对骂变成了动手!傻柱年轻力壮,一推就把一大爷给推了个趔趄,脑袋磕在桌角上,当场就见了红!这下可好,一大爷也急了,抄起屋里的擀面杖就跟傻柱打成了一团!最后还是我爹听见动静不对,带人把门撞开,才把两人分开的。现在啊,一大爷的头还缠着绷带呢,见着傻柱就跟仇人似的,傻柱也放话了,说这事没完,非要去街道说道说道不可!”
听完刘光齐这番绘声绘色的讲述,方卫国将最后一口茶喝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舒坦。
实在是太舒坦了。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回来路上,对刘光齐这个蠢货,进行了一番看似缜密的“案件分析”。
结果呢?
管事大爷内斗,许大茂和闫埠贵反目成仇。
昔日的“准父子”决裂,易中海和傻柱为争遗产大打出手。
贾家自顾不暇,在医院里半死不活。
整个四合院的权力结构和人际关系,因为一个“不存在的赃物”,被他搅得稀巴烂。所有人都陷入了互相猜忌、互相攻击的泥潭之中,再也没有精力来关注那批真正失窃的财宝。
这盘棋,下到这里,已经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行了,我知道了。”方卫国挥了挥手,脸上恢复了古井无波的表情,“你做的不错,继续盯着。有什么新动静,随时跟我汇报。”
“好嘞,主任您就瞧好吧!”刘光齐心满意足地走了。
办公室里,方卫国靠在藤椅上,闭上眼睛。他隔岸观火,看着这群被欲望支配的禽兽狗咬狗,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一种运筹帷幄的快感。
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自己再以一个“调停者”和“仲裁者”的身份登场,收拾残局。到那时,聋老太留下的那间房子,那个存折,以及整个院子的话语权,都将顺理成章地落入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