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突击!清剿残敌,占领府库、官衙!降者不杀!”
靖乱军主力如同潮水般从缺口涌入城内。
巷战随之展开,但城门已破,守军的士气彻底崩溃,抵抗迅速变得零星。
大部分守军眼见大势已去,纷纷丢弃兵器,跪地投降。
酉时末,太湖城基本被控制。
城头飘扬的旗帜换成了靖乱军的战旗。
赵玄清在亲兵护卫下踏入城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他面无表情地走过满是狼藉的街道,下令道。
“迅速清点战果,救治伤员,扑灭火焰,安抚百姓,严明军纪,不得扰民!将所有降兵集中看管。”
第四日,
太湖之战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但紧迫的军情容不得丝毫懈怠。
庆城方向的战报虽然还未详细传来,但赵玄清能想象到那里的惨烈。
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稳定太湖局势,然后回师驰援。
这一整天,太湖城内都在紧张地忙碌着。清点伤亡,统计缴获,整编降军。
靖乱军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很快便初步安定了民心。
投降的六千守军经过初步筛选和教育,被分批打散,编入靖乱军的辅助部队,由可靠的军官带领,以充实兵力。
虽然其战斗力有待考验,但至少解决了人手不足的问题,也避免了降兵生乱。
赵玄清与李仲庸、孙景曜简单商议后,做出了决定。
“庆城战事吃紧,我们必须尽快回师。”
赵玄清指着地图,
“留下五千守军,由偏将周慎统领,镇守太湖,负责安抚地方,维持水路通畅,并防备可能来自其他方向的敌军援兵。其余主力,即刻整编,明日凌晨出发,回师庆城!”
“末将领命!”
周慎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将领,深知责任重大。
经过一日整编,靖乱军剔除了重伤员,补充了部分降兵,组成了一支约两万五千人的精锐部队,士气高昂,携带着从太湖缴获的部分粮草军械,做好了长途奔袭的准备。
第五日,
天还未亮,回师的部队已经集结完毕。
赵玄清站在点将台上,看着下方黑压压的、精神抖擞的将士,沉声道。
“弟兄们!太湖已下,首战告捷!然庆城犹在苦战,武阳将军正与荀仲业老贼麾战!我等需疾驰回援,与主力汇合,共破庆城!建功立业,正在此时!”
“吼!吼!吼!”
士兵们用战吼回应,声震四野。
随着赵玄清一声令下,两万五千精锐拔营起寨,如同一条钢铁巨龙,沿着来路,向着庆城方向疾驰而去。
太湖渐渐消失在身后,而前方,是更加残酷的战场。
——庆城战线(武阳主力)
第三日,
与太湖战线初战告捷的迅猛不同,庆城脚下的战斗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胶着和惨烈。
巳时,武阳率领的主力大军,完成了对庆城的合围。
数万大军将庆城围得水泄不通,营寨连绵,旌旗蔽日。
中军大帐内,武阳面色凝重。
庆城作为战略要地,城墙高大坚固,守将荀仲业更是以善守着称,他知道,这将是一场硬仗。
“荀仲业老谋深算,庆城兵精粮足,强攻恐难速下。”
一位幕僚忧心忡忡地说。
武阳冷哼一声。
“难下也要下!陛下委以重任,岂能因敌强而怯战?再坚固的城墙,也挡不住我军的锋芒!传令,午时发起第一波试探性进攻,重点攻击东门,摸清敌军防御虚实!”
午时,战鼓擂响。
数千名靖乱军士卒,在盾牌掩护下,扛着简单的云梯,呐喊着冲向庆城东门。
城头上,守军严阵以待。
箭矢如同飞蝗般落下,不断有士兵中箭倒地。靖乱军冒死冲到城下,架起云梯,开始攀爬。
但守军的抵抗异常激烈,滚木礌石如雨点般砸下,热油倾泻,火光四起。
试探性进攻持续了约半个时辰,靖乱军未能取得任何实质性突破,在丢下大约五百具尸体后,被迫撤退。
第一次接触,就让靖乱军上下感受到了守军的顽强。
武阳在远处观战,眉头紧锁。
他看出守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指挥得当。
“果然是一块硬骨头。”
他喃喃道,随即下令,
“投石机部队前移!给我不间断轰击东门及其两侧城墙!砸开缺口!”
未时开始,数十架重型投石机发出沉闷的轰鸣,巨大的石块划破天际,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砸向庆城城墙。
一时间,地动山摇,砖石飞溅。城墙在持续不断的轰击下颤抖着,烟尘弥漫。
经过近两个时辰的猛烈轰击,东门附近的城墙终于被砸开了三处明显的缺口,虽然未能完全洞穿,但已为后续进攻创造了条件。
夜幕降临,战场上暂时恢复了寂静,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丝毫未减。
武阳决定利用夜色掩护,发动一次夜袭,试图扩大白天的战果,一举突破缺口。
酉时末,精心挑选的八百死士,人衔枚,马裹蹄,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城墙缺口摸去。
然而,荀仲业用兵老辣,早已料到敌军可能夜袭。
缺口后方,早已布下了重兵和陷阱。
当靖乱军死士刚刚涌入缺口,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箭雨和突然出现的长枪阵。
火光骤然亮起,将偷袭者的身影暴露无遗。
一场混战在缺口处展开。
靖乱军死士虽然勇猛,但陷入预设的包围圈,地形不利,损失惨重。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惨烈搏杀,夜袭部队几乎全军覆没,仅有数十人带伤逃回。
武阳接到败报,脸色铁青。
夜袭失败,又折损了八百精锐,这对士气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意识到,荀仲业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缠。
第四日,
经过一夜的休整和筹划,武阳决定不再保留,发动全天候的猛烈攻城,企图以绝对的力量压垮守军。
寅时,天色未明,第一波进攻便已开始。
这次主攻方向依然是损伤较大的东门。
数万大军如同潮水般涌向东城墙,攻势比昨日更加猛烈。
云梯如林,冲车咆哮着撞击着城门。
守军在荀仲业的指挥下,沉着应战,依托城墙工事,顽强抵抗。
战斗从黎明一直持续到清晨,城墙下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护城河的水都被染成了暗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