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延煜连忙举杯。
“李将军言重了!诸位将军当时之虑,亦是情理之中。蓝某不敢当赔罪二字,今后同为主公效力,还望李将军与诸位同袍多多指教!” 亦是将杯中酒饮尽。
孙景曜等人也纷纷举杯上前,表达歉意与敬佩之意。
一时间,大堂内充满了冰释前嫌、同心协力的热烈气氛。
众将心悦诚服,共同举杯,为蓝延煜贺,为此次大胜贺,声震屋瓦。
武阳也并未忘记此次跟随蓝延煜建立奇功的其他将领。
他特别嘉奖了在奇袭中表现出色、勇猛果敢的周淮和萧定二人,晋升其军职,赐予金银,勉励他们再接再厉。
周淮、萧定感激涕零,宣誓效忠。
至此,靖乱军经过此役,不仅击退了强大的蒙骜,缴获巨丰,更在内部完成了一次重要的整合与升华。
武阳凭借其卓越的指挥、强大的个人武勇以及关键时刻力排众议、信任属下的魄力,威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蓝延煜的融入和崛起,也为靖乱军注入了新的活力与可能性。庆功宴在热烈祥和的气氛中推向高潮,宾主尽欢。
然而,盛宴终有散时。
当喧嚣逐渐沉淀,月光清冷地洒落在庆城府的飞檐斗拱之上时,诸葛长明如同一个无声的影子,缓缓来到了武阳的书房外。
武阳正凭窗而立,望着窗外依旧零星闪烁的庆祝灯火,脸上并无多少沉醉之色,反而带着一丝深思。
“主公。”
诸葛长明轻声唤道。
武阳转过身,脸上露出笑容。
“军师来了,正好,今日盛宴,军师劳苦功高,未能与你多饮几杯。”
诸葛长明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并无太多欢庆后的松弛。
“主公,盛宴虽好,却不可沉迷。老夫此来,正是有要事需与主公共商。”
“哦?军师请讲。”
武阳神色一正,请诸葛长明坐下。
诸葛长明羽扇轻摇,目光锐利。
“主公,此次我军虽获大胜,重创蒙骜,将其逐回陆安郡。然,此战亦暴露我军诸多问题,兵力、装备、训练,与魏阳此等积年强国相比,仍有差距。”
“蒙骜虽败,但其根基未损,魏阳王更不会因此罢休。此次大败,于魏阳而言,乃是奇耻大辱!他们必定会倾力报复,一雪前耻!”
诸葛长明顿了顿,加重语气。
“下一次大战,将不再是一城一地之争夺,很可能将决定整个北方,乃至天下大势的走向!那将是真正意义上的决战!故而,此刻我等绝不能因一时之胜而沾沾自喜,戒骄戒躁,方是持身之道。”
武阳闻言,深以为然,脸上最后一丝宴后的轻松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凝重。
“军师所言极是。我亦有此感。蒙骜乃世之名将,此次败于奇计,心中必不服。魏阳国力雄厚,缓过气来,必然兴师复仇。军师以为,眼下我军当务之急为何?”
诸葛长明成竹在胸,缓缓道出方略。
“第一,消化战果,巩固根基。庆州新附,需进一步安抚民心,整顿吏治,发展生产,使我军拥有稳固之后方与源源不断之粮饷。第二,也是重中之重,便是整军经武,全力练兵!”
他走到墙上悬挂的巨幅地图前,指点道。
“经此一役,我军收编降卒、缴获军械战马极多,减去阵亡的将士,目前兵力在十三万。然,兵贵精不贵多。当务之急,是将这十三万之众,练成真正的虎狼之师!各营需补充兵员,调整编制,加强协同演练。尤其是骑兵,唐承安将军重组天武骑之事,需加快进度。步卒之阵法、弓弩之射艺、城防之修缮、军械之打造,皆需日日操练,不敢有丝毫懈怠。同时,需广布斥候,严密监视陆安郡庞涓和蒙骜以及魏阳国内动向,做到知己知彼。”
武阳听得连连点头,目光越来越亮。
“军师思虑周详,武阳受教。如此,方能以不变应万变,无论魏阳何时来攻,我皆有一战之力!”
“主公英明。”
诸葛长明躬身道,
“此外,对外,或可遣使与周边其他对魏阳不满之势力暗中联络,即便不能结盟,亦可牵制魏阳部分精力。”
“好!就依军师之策!”
武阳拍案而定,豪情再起,
“狂欢一夜已然足够!明日,便是新的开始!”
翌日,当初升的朝阳驱散庆功宴最后的余韵,整个庆城并未沉浸在胜利的慵懒之中,反而响起了比以往更加激昂、更加整齐的操练之声!
武阳雷厉风行,立刻召集众将,宣布了全面整训的命令。
校场之上,旌旗招展,杀声震天。
赤虎、青龙、血煞、玄武、丰戍以及蓝延煜新整编的部队,还有武阳的亲兵营,全部投入了热火朝天的训练。
老兵带着新兵,演练阵型,打磨技艺;
骑兵策马奔腾,练习冲锋骑射;弓弩手日夜不辍,提高精准与射速;
工兵和辅兵则忙着修复城墙,打造军械。
唐承天更是抓紧一切时间,从各营挑选善骑之士,加紧操练,天武骑的雏形渐渐显现。
武阳与诸葛长明每日巡视各营,亲自督导演练,解决困难。
整个靖乱军集团,如同一台经过血火洗礼后更加精密的战争机器,在短暂的庆祝后,迅速进入了新一轮的、为迎接未来更大风暴而进行的紧张准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