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允啊的一声显得十分惊讶,刘徽笑问:“不信?那你便试试。”
试呗,她如今正学着,不就是试一试。
刘允拿起箭往前一投,嗯,中了,只是力道没有把握住,壶给倒了,可就不算了。
霍去病道:“无妨,刚开始拿不准力道。”
刘允凝神静气,看着前方正色以对,不敢有半分松懈。
一次一次的投出去,投得越多,刘允摸到技巧了。
接下来刘徽给她上难度了,一只手投中没什么大不了的,能够双手同出,而且能够做到挂耳那才厉害。
刘允看了看两边如同耳朵洞一样小的挂耳,那么小,最多就容得下两支箭的大小,双手同出在要投中,得多厉害?
霍去病拿起两支箭,双手同时掷出,分别落在挂耳上,刘允崇拜的瞪大眼睛。
刘徽也拿起双箭,双手同时掷出,稳稳当当的落在双耳上。
刘允忍不住的拍掌叫好,“好厉害。”
对刘允的夸赞,刘徽道:“不厉害你祖祖就自己教你了,怎么可能会让你跟我们学。”
啊?刘允一愣,刘徽提醒道:“我和你爹爹的投壶,一应玩的东西都是你祖祖教的。要论玩,你祖祖是无一不精。看你小时候玩的东西哪一样他不会的?”
没有细想过的问题让刘徽突然揭露,真真是呢。
“爹爹和娘亲骑马也是祖祖教的吗?”刘允好奇宝宝附身的追问。
霍去病道:“我的是。你娘亲是你舅公教的。”
刘允双手挺腰脱口而出道:“祖祖偏心。”
“可不,最是偏心了,说好的带我去马场教我骑马,结果带着你爹爹转了一圈又一圈,把我抛之脑后,压根想不起有我一回事。”母女一道的吐槽起刘彻,都认为刘彻极其的偏心,很是过分。
霍去病听刘允愤愤的补充道:“对我也偏心,为了让爹爹高兴都不管我高不高兴。”
然后两人齐齐的怒视霍去病,罪魁祸首在这儿呢。
哼!
母女二人都瞪了霍去病一眼,霍去病没有理会刘允,只是以掌覆住刘允的眼,凑过去吻住刘徽道:“我只偏心你。”
刘允!
她就不该出现在这儿,看都不管她懂不懂,当着她的面毫不掩饰偏袒。
刘徽一眼瞥过某个让霍去病捂了眼睛的小孩,回亲了一下道:“不然我才不要你。”
霍去病搂住她的腰,想要吻落,刘徽别过头不让,甚至挣开他的手,顺手把刘允抱过来道:“你要是想让你祖祖以后偏心你,赶紧学好本事,你祖祖喜欢有本事的人,越有本事越好。”
别看刘彻有几分魔障,骨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聪明人,不屑与蠢人为伍。
刘允瞥了刘徽和霍去病一眼,小大人模样的叮嘱道:“娘亲,爹爹,我也长大了,以后你们避一避我?”
刘徽!看吧,她就说孩子渐渐的大了,不能无所顾忌。
霍去病垂眸瞥过刘允道:“既然知道自己大了,更应该学着识趣避开些。”
谁该避谁?
刘允怎么可能说得过霍去病!
“以后多在你祖祖那儿待着。”霍去病如是叮嘱。
刘允吹胡子瞪眼睛,自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
不乐意也没有用,她自己刚刚都说了,刘彻的心一向偏得没边的。
投壶学得差不多的刘允,也迎来了新年的到来,本来是喜庆的日子,但长安传来消息,卫少儿去了。
卫少儿啊,纵然刘允跟这位亲亲的祖母不算太亲近,但也知道那是她的祖母。
消息传来,刘徽和霍去病、刘允都得回长安。
霍去病的心情,已然越发内敛的霍去病,无人能够在他的脸上看到他真正的情绪。
曲逆侯府上下都一片素缟,刘徽和霍去病、刘允都一道换上丧服,他们到曲逆侯时,迎对他们,陈爵显得很是悲痛,在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郎君,正是陈爵之子陈宁。
“母亲的丧仪已经在操办,若公主和冠军侯认为有不合适的地方,都听你们的安排。”寒暄过后说到正事,陈爵代为表态。
卫少儿对霍去病一向疏远,长大之后的往来就更少,那么些年都是维持着表面的母子情分。
霍去病能来送卫少儿最后一程,已然对得起卫少儿了。
刘徽和霍去病点了点头,虽然这是曲逆侯府,卫少儿也是陈掌名正言顺的妻,霍去病的出现,将几十年尴尬的事再一次揭露在人前。
陈荷在看到刘徽时可见松一口气的。
不仅是她,好些人都如此。
刘徽说是去了甘泉宫,但没有人亲眼看到刘徽到底是不是安好,而刘彻的心思越来越难猜度,不是没有人担心刘彻会做出什么事。
虽然于卫少儿的亲人而言,她的离去让人伤感,但也有人庆幸于她的离去,至少能让刘徽一家子从甘泉宫里出来。
刘徽和霍去病、刘允一来,刘据随后也到了。
卫少儿是卫子夫的姐姐,嫡亲的姐姐。卫子夫没有来,派太子前来吊唁,谁也挑不出毛病。
刘据问候过刘徽和霍去病,随之看向刘允道:“阿允毕竟还小,我先把阿允带回宫?”
霍去病看了一眼刘允道:“好。”
刘徽阻止道:“过两日再说。”
停灵下葬也不过几日,刘允能够撑住。
“阿允前几日病了刚好,不能再折腾,让她跟太子回去。”霍去病轻声开口,刘徽还能不知道刘允病没病?
没有生病都要找出来生病的借口,霍去病何意。
霍去病捏住刘徽的手道:“母亲不喜欢我,也不喜欢阿允。我无意争得她的喜欢,也不需要阿允去争得她的认可,如此而已。”
不费那个心,也不想让刘允受苦来证明他们的孝心。
“阿允病未痊愈,须得静养。”霍去病扬声的告诉刘据,刘据明白,便领刘允离开了曲逆侯府。
停灵守灵,霍去病和刘徽一个为子,一个为媳,无论卫少儿对他们的态度如何,霍去病须得尽孝。
底下多少人盯他们,想要捉住他们的把柄,各自相知。
因而霍去病和刘徽都不敢松懈,两人于灵前不发一言,只是过了一天又一天,纵然不曾多言,彼此也都相知。
好在守灵不过五日,卫少儿下葬。
霍去病回府后病了一场,睁眼看到刘徽时握住刘徽的手,“徽徽。”
“嗯,我在。”刘徽抚过霍去病的头回应,那原本发白的头发,病了一场后更白。
不去计较,还是会心疼,再努力劝慰自己,可那是生身之恩,丧之岂有能不痛。
刘徽一下下的抚过霍去病的脸,静等霍去病睡去,刘徽想到的是,守孝三年,他们是在府上守,亦或者出城?
思及于此,刘徽不由捏紧了手。
等霍去病醒来,精神好多了,刘徽与霍去病端了水,同霍去病道:“出城怕是要往甘泉宫去,我们留在府上?”
霍去病知刘徽何意,由着刘徽喂水喝后才点了点头。
“我们还得分院。”刘徽没有忘记这回事。
孝期要是闹出任何事,都可以要他们的命。
想想馆陶大长公主的两个儿子是如何落得身死的下场的?不就是因为孝期通奸吗?
他们纵然是夫妻,守孝也不能同房。
霍去病一顿,拧拧眉后道:“只是不能同房,不是不能见面。让人在院里安排一个房间。”
“表哥。”刘徽唤一声,他们坦然无畏,外面的人却不是好相与的,无风都能掀起三层浪。
“我病了,徽徽不应该照顾我吗?”霍去病脱口而出的理由真是让人无可挑剔。
韩开端了汤上来,刘徽接过给霍去病喂汤,“嗯,表哥喝汤。”
如果可以,刘徽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霍去病分开,人言可畏,而他们如今不能出半分差错,他们谁都输不起。
随卫少儿下葬,陈荷,陈爵都要丁忧在家守孝三年。
陈荷丁忧,户部尚书的位置空出来了,马上有人提出接替的人选。
当真迫不及待!
卫少儿一去,让刘徽和霍去病、陈荷,尤其是陈荷这个唯在朝堂上真正握有实权的人不得不丁忧在家,影响之大,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让人取而代之便可知。
不日,刘彻传来了消息,让沈璧出任户部尚书之位。
已然进为左仆射的沈璧,先前犯错,闲置将近三年,都以为他不会再有出头的机会,想不到刘彻竟然会再启用他,虽然是贬了官不假,只要人能再出来,官不是不可以再升。
与之而来,刘彻调孙胄为尚书令左仆射,吏部尚书的位置由崔询升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