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提醒道:“好好教。不许偷懒。”
虽然有些不太乐意,那什么,刘允还是不得不乖乖点头。
刘彻提起旧事道:“当年你娘亲也是在你差不多的年纪开始教你舅舅读书识字。”
被点名的姐弟两人对视一眼,嗯,确实是。
“娘亲真厉害。舅舅也厉害。”刘允捉住的重点明显跟人捉住的重点不太一样。
刘徽和刘据都不禁莞尔。刘据冲刘允招招手,刘允蹭蹭跑到刘据的身边,刘弗陵正从怀里掏出东西出来的,结果发现刘允跑了。
“舅舅。”刘允自小待在宫里,见刘据的时间都比刘徽和霍去病多。
刘据对刘允一向有求必应,刘允和刘据的感情好着呢!
“生辰礼物。”刘据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塞到刘允的手里,刘允道着谢打开盒子,发现是一个机关做的小狗狗,只有她的巴掌那么大,会动的啊!
“这里是机关,在这儿启动,狗狗会走会叫。可喜欢?”刘允在当年养了一条狗,没养几个月让人杀死,刘允当年哭得伤心,那么多年来再也不肯养宠物,刘据一直都记在心上。
“舅舅真厉害!”一看小小的狗狗还会走,会叫,刘允惊奇无比。
刘允拿在手里那叫一个爱不释手。
刘徽冲霍去病道:“表哥的礼稍逊一筹了呢。”
霍去病没有反应。似是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舅舅的机关术现在那么厉害了吗?”刘允干脆跽坐在刘据的身边询问。
刘据温和的道:“弄着玩的。不算精通。”
就算真精通也不能直接承认。
“舅舅,我想做一样东西。舅舅听听能不能做出来。”提问的刘允不怀好意,这情况是有事需要刘据出手,刘据待要答应。
刘徽提醒道:“你得小心你的外甥女。”
“娘亲。”刘允瞪眼跺脚的唤一声,刘徽挑眉含笑问:“难道不应该?你想做什么我不知道?”
额,刘允不敢反驳,刘徽确实是知道的,正因为刘徽知道,刘允从刘徽那儿没能成功,某个送上门来的舅舅一下子可不就让她捉了?
“阿允是要做什么?”刘据有些好奇的询问。
刘徽幽深的望向刘允道:“她啊,让我给她做翅膀,让她可以飞到天上去。”
哎哟,在无数人听来可不是异想天开吗?
“娘亲就说可不可能?中科院研究出来的东西有多少人以前都认为不可能的?当年娘亲不就是不信邪,让中科院的人多年不懈努力,才有大汉无论民生战事,都是他国仰望的存在。既然一切都有可能,怎么就说做翅膀飞天不可能。”刘允很不服气。异想天开怎么了?
“若连想都不敢想,怎么去做。”刘允忿忿不平的开口,只为让在场的人都不许笑她。
刘徽端起米汤喝了一口,不紧不慢的道:“我没有说过做不成。我一直告诉你的都是,短时间内做不成。而且,我带你放风筝不算是给你一个方向?”
本来生气的刘允一听刘徽的话,好的,刘据让她抛之脑后了,刘允立刻跑到刘徽之侧,“娘亲有想法了?”
依刘徽的脑子,一定是有办法!
风筝,风筝的原理是怎么的?
眨巴眨巴眼睛,刘允满脸的期待。
“放完风筝,等中科院那儿试验的结果出来,能行就带你去试试。能飞多远,飞多久不保证。”刘徽有言在先,末了补上一句道:“算是送你的生辰礼物。”
“好啊好啊,娘亲您太厉害了。”刘允高兴得蹦起来了。当下想要抱住刘徽的脖子,却在此前霍去病先一步把人扣住。
对的,扣住,不许刘允抱刘徽!
“爹爹。”刘允当然是不乐意得很,瞪大眼睛唤一声,控诉霍去病很过分。
“灯不想要了?”霍去病能拿捏不住一个刘允吗?
刘允瞬间眼睛蹭亮,当即抛下刘徽狗腿的唤爹爹。
嗯,平阳长公主中肯的评价道:“识时务这一点上和阿徽一模一样。”
刘徽收获一众人的打量,脸不红气不喘的道:“姑姑,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不是嘛,要是连识时务都不懂,在这宫里是会活不下去的。
刘允缠起霍去病要礼物,她的灯,她心心念念的灯。
“不能和娘亲的一样,也不能和祖祖的一样。”刘允掰起手指一条条提出要求。
平阳长公主道:“这点吧,像陛下。”
刘彻莞尔道:“也像阿徽。阿姐莫不是以为阿徽不说便不在意。她可是说过……”
说过什么,视线在霍去病身上一转悠,又不说话了。
霍去病知何意,刘徽也知道。
霍去病同刘允道:“已经让人送到你的房间,一盏在甘泉宫,椒房殿也有一盏。”
哎哟,那可太好了!
刘允欢喜的蹦跳道:“谢谢爹爹,谢谢爹爹。”
不过一想不对啊,刘允问:“为何府上没有?”
哎哟,旁人不敢打趣霍去病,平阳长公主毫不顾忌,“阿允,那么多年了,你爹爹生辰不让你回府的事你忘记了?你的生辰礼物你高兴的同时也得让你爹爹高兴,否则你爹爹会送?”
霍去病不让刘允靠近刘徽的事,自家人都心知肚明。
想当初刘允可不甘心了,吵过闹过,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愣是没能争到权益。
最终,刘允死心了!
刘允一滞。
霍去病在此时问:“椒房殿那一盏也别要了吧?”
“不,爹爹,爹爹给我做了两盏,谢谢爹爹,我不该贪心,两盏已经很多了,谢谢爹爹。”都说刘允最是识时务,必须马上改口。
本以为只有一盏的,结果霍去病给她做了两盏,已然是意外之喜。万不能贪得无厌!
刘徽对上刘允非常乖觉的接受某些结果,不由露出笑容,伸手捏了捏刘允的脸道:“阿允啊,六岁的生辰呢,你是不该想想怎么养活自己?”
啊?刘允一顿,怕是想不到刘徽对她如此寄以厚望。
刘彻也震惊的望向刘徽,怎么?刘徽还想让刘允自己去挣钱?
怎么的?刘徽还奇怪他们的反应呢。她都能挣钱,怎么刘允不能。
“有钱,想买什么买什么,想怎么花怎么花。我自五岁上下,生财有道,再没有问人要过钱。阿允,伸手问人要钱的滋味不好受,别人想不给你就不给你。这口气,你自己想好要不要受。就好像你想要灯,我要是你,我想要的,别人不给,我自己去做。”受制于人,刘徽的字典里就没有受制于人四个字。
她要的她会想办法得到,拼尽全力不计一切也做到。
刘允不小了,她得明白受制于人的苦。要是她受得,那随她去。
“如今天下的生意不都让娘亲做得差不多了吗?我还能做什么?”刘允人都懵了。
大汉自上到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刘徽生财有道。
在刘允那儿,她没有为钱的事发过愁,也绝想不到刘徽竟有心让她做生意,赚钱。
“这是什么话。”刘徽敲了一记刘允的脑门。
不痛,刘允还是装着捂了脑袋道:“娘亲痛。”
刘徽用没有用力气她能不知道,才不会让刘允忽悠。
“你想好,给你半年的时间,试着找出一个方案。能挣钱的方案,我可以借你钱让你试着做,赚到钱,你想怎么花怎么花,赚不到钱,阿允,好吃的没有,好玩的也没有。”刘徽笑眯眯的告诉刘允。
刘允瞪大眼睛,这是亲娘吗?
卫子夫有心想说刘徽对刘允过于严厉,话到嘴边终是咽了回去,在教育刘允的事情上,刘徽的态度不容任何人插手,那么多年了,他们还是明白这一个道理的。
刘徽抬眼和刘彻对视,“父皇?”
这是要让刘彻表个态,她的话得作准才行。
“阿允,你娘亲说了算。”孩子嘛,刘徽小小年纪已经知道钱的重要性,也亏得她意识到,否则刘彻岂有如今逍遥自在,全然不需要为钱的事操心的日子。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刘徽是在教刘允生存之道。
刘徽要保证无论将来刘允处在何种位置,刘允都有能力自己活下去。挣钱的本事也是至关重要。
刘允本来想或许有可能是刘徽一个人的要求,如果刘彻不同意的话,事情可以放一放。
结果刘彻表明态度,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刘徽怎么要求的刘允得配合。
“诺。”刘徽和刘彻达成共识的事,谁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刘允应下诺后,长长一叹道:“娘亲送的生辰礼物让人又喜又惊。”
想到她得想办法挣钱,那能容易吗?
他们家的人里就数刘徽最生财有道,但也就一个刘徽。
其他的人。
刘允一眼扫过,卫禧在此时道:“阿允,你娘亲借钱肯定算利息的。不如我给你入股?”
刘允不傻的翻了个白眼道:“姨母是想入股分红,比我娘亲还贪。”
谁想卫禧道:“利滚滚,一个不慎不知要滚出多大的雪球。你娘亲做的是无本的买卖。我入股,赚了平分,赔了算我的,阿允啊,你说我不该要这份分红?”
嗯,听卫禧口气,刘允认真的思考,对,入股分红,谋的是长期,也是要担起风险的。
“姨母还有条件?”刘允不认为卫禧会那么好说话。这也是一只老狐狸,千年的老狐狸。
卫禧嘴角含笑道:“阿允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