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指挥官站在安宅船高高的船楼上,看着前方那两艘仿佛已无路可逃的明船,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那两艘正在“逃窜”的明船,突然以一个极为流畅、整齐划一的动作,同时调转船头,将它们平坦的侧舷,对准了刚刚冲出水口、阵型尚未完全展开的倭国舰队。
紧接着,一个令所有倭国武士都感到陌生的景象出现了。那两艘船的侧舷上,数十扇伪装成挡板的炮窗,如同恶魔的眼睛,猛然打开,露出了里面一排排黑洞洞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炮口!
这些“苍山”级快船,都经过了郑家的精心改装,每一艘都装备了十门新式的中型舰炮!
“不好!是唐人的炮船!”倭国指挥官瞬间脸色煞白,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但一切都太晚了。
“全船听令!”郑成功站在船首,冷静地举起了手中的令旗,“目标,敌旗舰!开火!”
“轰!轰!轰!轰——!”
二十门舰炮,在郑成功的统一号令下,几乎在同一瞬间发出了怒吼!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密集的链弹和葡萄弹,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覆盖了冲在最前方的那艘安宅船。
由两颗沉重铁球和铁链组成的链弹,在空中高速旋转着,带着尖锐的啸声,狠狠地砸在了安宅船的桅杆和船帆上。脆弱的木质桅杆,如同被巨斧砍中的树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断裂声,轰然倒下,巨大的船帆如同一块破布,将数十名正在甲板上准备接舷战的武士,压在了下面。
而更为致命的,是如同暴雨般泼洒而去的葡萄弹。无数颗拳头大小的铁球,瞬间横扫了安宅船那高大的船楼。精美的木质结构,在炮火面前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撕碎,木屑与残肢断臂齐飞。甲板上,那些身着华丽具足、自诩勇武的岛津武士,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倒下。他们引以为傲的武士刀,甚至还没有机会出鞘。
倭军试图用他们的铁炮(火绳枪)还击,但那零星的、如同爆竹般的枪声,在明军舰炮的雷鸣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们的铅弹,甚至无法击穿明军快船加固过的船壳。
一场追逐战,瞬间演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停止炮击!”在另外两艘安宅船惊慌失措地试图调头逃窜时,郑成功果断下令,“目标,敌方小早船!打蛇活的!”
炮手们迅速调整角度,用更小号的火炮,精准地对那些灵活的小早船进行点射。很快,一艘小早船的船舵被击毁,在原地打着转,动弹不得。
明军快船迅速靠了上去,数十名手持短刃和手铳的郑家精锐水手,如同猛虎下山,一跃而上。经过一场短暂而血腥的白刃战,船上残余的倭国武士和水手,被尽数俘虏。
郑成功没有丝毫恋战,他看了一眼远处正在逃窜的敌舰,果断下令:“打扫战场,即刻返航!”
当晚,东征舰队主力。
当郑成功的侦察分队,押着一艘伤痕累累的倭国小早船,和船上十几名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倭国武士,返回主力舰队时,整个舰队都沸腾了!
“赢了!我们赢了!” “郑将军威武!”
这是东征的第一滴血,是第一场胜利!虽然规模不大,但却极大地鼓舞了因风暴而有些低落的士气。
旗舰“镇远号”的中军大帐内,十几名被俘的倭国武士,被粗暴地推倒在地。他们缴获的武士刀、铁炮和绘有“丸十字”的旗帜,被丢在了一旁。
太子朱慈烺看着这些神情桀骜的俘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很好。”他看了一眼郑成功,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即转向李定国,“定国,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李定国躬身领命,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对着身旁的通译和几名锦衣卫的审讯官,沉声道:
“连夜审讯。孤要知道,九州岛津家,究竟为我们准备了多少这样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