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强颜欢笑,那女人却面色铁青,言语间夹枪带棒……
更糟的是,随着这次“重逢”,大姐那段被尘封的不堪往事,在万家亲戚面前被彻底抖落、摊开,无所遁形。
万母的脸色当场就沉了下去。
她顺势盘问,将那些关于林家女人作风的流言蜚语,如同翻检陈年旧账般,“了解”了个底朝天……
自此,万家的女眷们,再未踏足“林达服装店”半步。
大姐深恐此事影响石榴与万雁鸣的感情,一直将苦水咽在肚里。
直到三姐妹难得团聚,她才在酒后微醺时,红着眼眶,将憋闷已久的委屈和盘托出。
那场殴打留下的不仅是阴雨天的筋骨作痛,更是从未愈合的心伤。
丈夫虽重修旧好,信任却已破碎,对她处处设防,盘查行踪。
她人前强笑,人后却再无往日的底气,自觉低人一等。
“自作自受,欠的债总要还……这些我认了。”
大姐声音哽咽,未尽的话语里满是愧疚。
“可要是因为我这点破事,连累了你……石榴,姐这心里……”
石榴听着,心像被猝然摁进冰窟窿底,寒意刺骨。
她没有丝毫责怪,反而紧紧握住大姐冰凉颤抖的手,一遍遍安慰:
“没事,姐,都过去了。”
她语气平静,眼底却沉淀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奈。
她比谁都清楚,身为林家的女儿,那些陈腐的、浸满偏见的流言,如同附骨之蛆,是她们终其一生难以甩脱的阴影。
她早已有了这份觉悟。
所幸,她已挣脱了小镇的桎梏。
外面的天地广阔,或许能让那些扎根于狭隘土壤的蜚短流长,对她的侵蚀减弱几分。
她相信——即便万母对林家筑起了偏见的高墙,万雁鸣的心意也绝不会因这些流言而动摇。
这份信念,是她情感世界里最后的堡垒。
然而,她与万母之间那道本就无形的隔阂,却因此事又加深了一层,冰冷而坚硬。
石榴不愿拿热脸去贴冷屁股,更不想面对可能的冷言冷语,终是彻底熄了探望的心思,径直随二姐踏上了南归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