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他精心准备的摆满各种“餐具”的餐车,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他亲自盯着,他便能想象到那三人的下场。
天玠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已经凌晨 2 点了,家里本应沉浸在最深沉的死寂之中。
然而,此刻客厅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却固执地泼洒着暖黄的光晕,壁炉深处仅存的暗红余烬顽强地燃烧着,共同照亮了轮椅里那个单薄得像纸片人的身影——薛小祈竟然还在等。
她那瘦弱的身躯深陷在宽大的丝绒轮椅中,就像一尊被遗弃在寂静角落里的玉雕,身上那件雪白羔羊毛的睡衣,在炉火残光与头顶水晶吊灯昏黄光晕的交织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厚毯严实地盖住她的双腿,从她膝盖上悄然滑落,垂向地面,而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膝头摊开着一本厚重的医术,指尖无意识地抚过书页边缘,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仿佛在轻轻摩挲着时间那粗糙的砂纸。
她似乎听到了他的动静,缓缓转过头来,微笑着看向他,那笑容对他来说,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柔和,“小天,你回来了。”
一个“薛”字在喉咙里打转,带着风雪的气息,却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一股尖锐的、近乎疼痛的暖流如闪电般猝不及防地刺穿了他被寒风吹得麻木的四肢百骸,仿佛要将他整个人融化。
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去拾毯子的动作比预想中更快,也更轻柔。指尖触碰到那柔软的绒料时,他几乎能感觉到她膝头透过衣料传来的微凉温度,那温度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过他的指尖,沁入他的心底。
他微微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如同夜幕中的星辰,掩盖着眸底那如潮水般翻涌的暗流。